蔣西池看著她笑了笑。這下輪到方螢不自在了，把手上的水往他衣服上一擦，飛快地溜出廚房。作者有話要說：春心萌動蔣西池。 搬0501暑假一晃而過。期間， 羅霄專門配了個超大螢幕的液晶電視，全天候播放北京奧運會精彩賽事，生意好得不得了， 開幕式那天， 更是把酒吧都給擠爆了。整兩個月， 方螢幾乎都待在羅霄的酒吧裡給自己賺取學費。墨城外國語中學好歸好，學費也是真的高，到快開學時， 方螢的學費尚還有一段缺口。開學前兩天，方螢照例去酒吧幫忙， 二樓直到晚上十一點人才少了起來。尚有一桌人在打球， 方螢自己佔了另外一桌，握著杆子有一下沒一下地撞球。空氣讓抽菸的人弄得渾濁不已， 又不能開窗通風。方螢陡然一下失去了耐心，把杆子一丟， 跑去樓梯上坐下。一樓燈紅酒綠， 音樂嘈雜。方螢打了個呵欠， 手撐著腮， 心不在焉地瞅著下方。片刻，最底下鑽出顆腦袋‐‐羅霄瞅她：&ldo;坐這兒當看門狗呢？&rdo;方螢翻個白眼。&ldo;快下來吧， 我徒弟過來接你了。&rdo;方螢總算打起精神，站起身打了個呵欠，慢悠悠踩著樓梯晃下去。羅霄把她一攔，&ldo;等等。&rdo;&ldo;幹嘛？還收保護費啊？&rdo;&ldo;你真是狗嘴裡吐不出象牙。&rdo;羅霄把煙叼在嘴裡， 伸手去掏口袋裡的錢夾，&ldo;學費還差多少？&rdo;方螢一愣，&ldo;我什麼時候說了……&rdo;&ldo;當白給你的？我打聽過了，墨外的獎學金不低，我當是投資你的，進去了給我好好讀書。&rdo;方螢不說話。&ldo;小姑娘家家的，心事怎麼這麼重？別老想著什麼事都一個人扛，你才多大，扛得過來嗎？錢對你霄哥來說不是什麼問題，我跟你嫂子……你也知道。這三年我看著你過來的，不誇張，也就跟看著自己閨女兒差不多了。&rdo;&ldo;……前一陣還說是妹妹。&rdo;羅霄瞪她，&ldo;欠抽是不是？&rdo;抽出一疊錢，往她手裡一塞，&ldo;我這人也不輕易借錢，救急不救窮。你先用著，回頭給我遞個欠條過來。還是那句話，好好讀書。&rdo;方螢悶頭捏著錢，過了好一會兒，才憋出來一句&ldo;謝謝。&rdo;羅霄拍拍她肩膀，&ldo;你明天不是還得搬家？趕緊滾回去睡覺，也不怕長不高‐‐西池在外面等你好一會兒了。&rdo;腳踏車靠邊停著，蔣西池手cha著口袋，在夜色下站著。他穿了件灰色的t恤，肩背挺拔，衣前掛了個子彈頭樣的項鍊。酒吧門口行人往來，有穿著入時的年輕女人，往他白皙的臉上瞟了好幾眼，笑說：&ldo;小帥哥，請你喝酒啊！&rdo;蔣西池蹙眉，當做沒聽見。那女人進去了，緊接著一道清瘦的身影從酒吧裡躥了出來。蔣西池目光看過去，&ldo;阿螢。&rdo;方螢幾步到他跟前，&ldo;你怎麼又站在門口給霄哥攬客？&rdo;&ldo;……&rdo;蔣西池把腳踏車推出去，跨上車，回頭看一眼，&ldo;上車。&rdo;方螢一躍，側身往後座上一坐。腳踏車晃一下，差點兒歪倒。蔣西池趕緊掌住把手，微弓著背，腳下用力一磴，車在八月末溽熱的風裡一下溜遠。剛走出一個路口，口袋裡手機一響。蔣西池單手握把，車子稍稍拐了一下，又被他掌穩。騰出的那隻手，去摸手機。&ldo;誰的簡訊？&rdo;&ldo;……我爸的。&rdo;蔣西池瞥了一眼螢幕上羅霄發來的&ldo;錢已經給螢火蟲了&rdo;幾個字，正要鎖屏，又蹦出一條新的。還是羅霄發的：&ldo;……你倆可真逗。&rdo;&ldo;叔叔說什麼了？&rdo;蔣西池把手機一鎖，揣回口袋，&ldo;……他明天來接我們。&rdo;方螢已經困得不行，眼皮都腫了。呵欠一個接一個，最後雙手把蔣西池腰一抱，&ldo;阿池。&rdo;&ldo;嗯？&rdo;&ldo;我靠著你睡會兒。&rdo;蔣西池還沒應，她的腦袋已經靠了上來，臉頰貼著他後背，熱烘烘的。橋頭都收攤了，地板上散落著些許塑膠垃圾袋，六尺河流水聲清晰可聞，河上籠著一層淡薄的霧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