頭頂，打了個白色紗布的&ldo;補丁&rdo;。蔣西池盯著她，&ldo;是不是有人……&rdo;&ldo;不是，&rdo;她抬眼，嚴肅認真地看著他眼睛，&ldo;是撞的。&rdo;微風搖著地上冒出的野糙，不遠處傳來其他班上體育課，體育老師吹口哨的聲音。明明是九月上旬，秋老虎正盛的時候，方螢卻像有點冷似的，把袖子緊緊裹著。蔣西池盯著她看了許久，站起身，&ldo;回去上課吧。&rdo;方螢抬眼，懶洋洋地說：&ldo;坐會兒唄，你成績這麼好，少上一節又不會退步。&rdo;蔣西池看了看荒糙叢生的地面。方螢伸手拍了拍，&ldo;坐啊。&rdo;&ldo;不坐。&rdo;方螢眯眼看他，&ldo;為什麼？&rdo;&ldo;真的這麼怕髒啊&rdo;方螢薅了一把長糙，&ldo;這又不髒，再說了，你小時候滿地爬，說不定還撿過地上的東西往嘴裡喂呢。&rdo;蔣西池覺得自己要窒息了。方螢哈哈大笑，拉住他手臂使勁往下一拽，蔣西池趔趄一下，一屁股蹲坐下了。&ldo;……&rdo;方螢趴著自己膝蓋，笑得直不起腰，&ldo;看吧，沒把你髒死吧？&rdo;&ldo;……差不多了。&rdo;方螢抱膝，往焊接的鐵招牌上一靠，&ldo;你幹嘛老是不理孔貞貞啊？&rdo;蔣西池語氣冷淡：&ldo;為什麼要理她。&rdo;&ldo;她又不壞。我跟她小學就認識了，她家裡可有錢了，就是爸媽離婚了，沒人管她……&rdo;蔣西池打斷她：&ldo;關我什麼事。&rdo;方螢轉過頭，&ldo;你到現在還一個朋友都沒有……&rdo;&ldo;他們就是你的朋友？&rdo;方螢愣了一下。&ldo;你知道什麼叫朋友嗎？你要是遇到麻煩，萬紫琳也會像你今天幫她一樣忙你嗎？&rdo;方螢沒吭聲，過了半刻，才說：&ldo;你別瞧不起人。&rdo;蔣西池不置可否，站起身，&ldo;我回去上課了。&rdo;方螢什麼也沒說，看著他拍了拍身上的糙屑，回到跑道上，向著教室去了。她笑了笑。卻也說不清楚自己為什麼笑。她把被蔣西池扯掉的鴨舌帽扣回到腦袋上，屁股往前面挪動了一點，身體往後一倒，壓住了糙，躺了下去。天色湛藍一片。她有點入迷的，目光追隨著一朵雲，看著它被風扯出了碎小的絮，像是拖著一條長長的尾巴。最後一堂課下課鈴打響了，方螢才慢慢吞吞地回到教室。還有些學生沒走，方螢推開門時，一時眾人側目。她毫不在意，徑直回到自己座位上，開始收拾東西。片刻，萬紫琳過來了。她本來是雙眼皮，哭得久了，已經腫成了單眼皮。&ldo;阿螢……&rdo;一開口，又要哭。&ldo;沒事的，學期結束應該就會還給你了……&rdo;萬紫琳癟著嘴，&ldo;可是……&rdo;頓了一下，&ldo;手機還是新的，我剛用了一天不到……&rdo;方螢注意到了，就是前幾天魏明提過的諾基亞7620。萬紫琳抹一抹眼睛，向前一步，抓住方螢的手臂搖了搖，&ldo;阿螢，你能不能再去找找張軍啊……&rdo;方螢心裡實打實的&ldo;咯噔&rdo;了一下。她以為，萬紫琳好歹會問問她教導主任對她說了什麼。魏明和孔貞貞也過來了。魏明義憤填膺道：&ldo;張軍怎麼這麼多事兒！&rdo;孔貞貞附和：&ldo;就是！從來沒加過他這樣的老師。&rdo;魏明沉吟片刻，忽然把腦袋湊攏，壓低聲音道：&ldo;咱們整整他吧？&rdo;&ldo;怎麼整？&rdo;魏明想一想，搖頭，&ldo;還沒想好……我們可以計劃一下，一定讓他好好出一回洋相……&rdo;一道冷冷淡淡的聲音cha進來，&ldo;過分了吧。&rdo;蔣西池背上斜挎著書包，略微側著身。魏明火氣噌的就上來了，&ldo;你什麼意思？&rdo;&ldo;上課玩手機本來就不對。&rdo;&ldo;哦，他罵人渣滓還有理了？&rdo;蔣西池目光不帶任何情緒地從魏明臉上掃過一眼，然而就是這種漠然之中倨傲，彷彿在說&ldo;你確實就是渣滓&rdo;。魏明猛往前一步，推得方螢同桌的桌子刺耳一響，抬手，一把揪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