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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今我和蘇恆分明是在相互猜忌。他越是柔情蜜意,我就越該小心提防。我換好了衣服,便宣清揚來問話。她來得略有些遲,手上居然拿著一疊單子,我不由就有些驚詫。我還以為,她怎麼也得等到明日才會動手,卻不想她竟這麼幹脆麻利。只是我和紅葉都不在椒房殿裡,她是怎麼壓制住秋娘的?卻還是要問:“東西找著了?”清揚略遲疑片刻,道:“……秋姑姑說,東西都是小殿下賞給她的。”我一時怒不可遏,“她真敢說,難不成還想跟韶兒對質?”清揚道:“自然不必過問小殿下,我查了西殿這些年的賞賜,並不像秋姑姑說的那樣。”她將單子呈給我,道:“是秋娘這些年私自典當的財物,大多都已死當了。另從秋姑姑住處搜出一些,還有一些,據說是偷偷運回家裡了。”我將單子接到手裡,一張張翻看時,才發現竟是一摞當票。先是惱火,細看之下,又不由好笑。一串近萬錢的瑪瑙珠串,她七百錢就給當掉了。二三十張當票,近十萬錢的東西,她統共當了不足一萬錢。我問:“那長命鎖呢?”清揚道:“聽說是給了她的女兒。”我略愣了愣,這才想起,秋娘似乎曾經想將她的閨女接進宮來伺候韶兒。她女兒只比韶兒大一歲,似乎性子兇悍,愛撓人,太后怕帶壞了韶兒,就沒答應。我說:“她還真敢……”清揚道:“我已讓人將秋姑姑看管起來,東西正在核查著。只是這些流出去的,我就追查不到了……”我說:“剩下的我會命別人接手。你只管照看好了韶兒,多帶他出去走走。”清揚道:“喏。”清揚起身告辭,我忽然想起來,便問:“你搜查秋娘住處時,沒讓她為難了你吧?”清揚遲疑了片刻,還是老老實實答道:“……是方常侍下的令。”我不覺望向她,她似乎也覺得尷尬,垂著頭,不安的退了出去。我拿不準是方生替蘇恆來看看,還是蘇恆親自來了。匆忙回寢殿去,便見青杏兒倚著衣櫥在打盹兒。心裡這才略略平復下來。抬手戳了戳她,她迷迷糊糊睜開眼,嚇了一跳,道:“您回來了!”我抬手揉了揉眉心,問:“夜裡有人來過?”青杏兒結結巴巴道:“陛,陛下來過。奴婢說娘娘睡,睡了。陛下就走了。”我望著青杏兒,青杏兒片刻後就心虛的垂下頭去,道:“陛下沒有進帳子瞧。”我嘆了口氣。青杏兒畢竟不是紅葉,還沒有膽量面不改色的對蘇恆說謊。蘇恆縱然沒進帳,也必然猜到我不在裡面了。這會兒只怕已經知道我去見陳午的事。就看他知道多少了。我並沒有想到,今夜他被褚令儀諷刺過了,竟然還要來椒房殿一遭。心裡不覺就有些失神。蘇恆一直沒有問端午夜裡的事,我便也不主動與他說。每日裡相處仍是往常的情形,看不出異樣來。只是覺得他凝視我時候多了起來,目光沉寂,讓人看不出他在想些什麼。又不能真像紅葉說的那樣,開誠佈公的去問。看不出時,便不亂想。順著線索追查,丟失的財物件件都找回來,秋娘的罪名也件件都砸實了。韶兒大概也聽說了些什麼,晚膳時忽然便說:“娘,鎖……是韶兒賞給的秋姑姑。”我和蘇恆聞言都不由一頓,我怕蘇恒生氣,忙將他抱到懷裡,才要岔開話題,便聽蘇恆問:“你何時給她的?”韶兒還不會說謊,費力的想了好一會兒,終於垂下頭來,手指頭攪到一塊兒去。蘇恆又道:“是誰教你說這話的?”韶兒才要答,蘇恆忽然便發了脾氣:“鄧純教沒教過你,要分辨好人和壞人,分辨對和錯,不能替壞人說話,不能聽信身邊人的教唆,做錯了事就該懲罰?”他語氣重了些,韶兒眼裡已滿是淚水。滾動著不肯落下來。我忙說:“你不忍心秋姑姑受罰,這顆心也是好的。但是……”我尚未說完,蘇恆已經摔了筷子。我和韶兒俱是驚了一跳,韶兒眼中淚水不住的落下來。蘇恆面色陰沉,卻是很長時間沒有說話,他伸手撫韶兒的頭時,我幾乎忍不住要將韶兒護到懷裡去,不教他碰到。終於還是剋制住。蘇恆的聲音略有些低啞:“秋姑姑是怎麼說你母后的?”韶兒目光顫了顫,再次垂下頭去。蘇恆又柔聲問道:“她說的可是真的?”韶兒搖了搖頭。蘇恆道:“她為什麼要騙你?”韶兒不說話。蘇恆便問:“這種對你好,卻存了私心騙你的人,你該不該為她說謊?”韶兒終於輕輕的搖了搖頭,蘇恆才又道:“你和你母后都是朕心裡最愛的人,秋娘矇蔽你,中傷你母后,朕恨不能將她千刀萬剮。可是國有國法,她犯了什麼錯,就該受多重的罰。朕貴為天子,也是不能擅自加重的。同樣,你貴為儲君,也不能擅自減輕。”韶兒咬著嘴唇,並不知蘇恆的話他聽懂了多少,卻顯然也是有所感悟的。蘇恆便靜靜的嘆了口氣,道:“朕賞你的鎖,按說是不該輕易給別人的。可是君無戲言,你既然說已賞了她,那就給她吧。”韶兒又咬了嘴唇,卻只望著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