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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是衛秀經隴西出蜀,與周、李兩家都會過面。眼下已隨李清到了長安。楚平已命人監視在朝任職的河北、隴西、河東重臣。怕長安有變,請蘇恆儘快返京。 自立朝以來,河北一派便連受打壓,河東又多是戾帝的舊臣,難以自安,倒是容易策反。蘇恆不在長安時,他們還是能弄出些動靜來的。 楚平信中沒有提到沈含章,然而蘇恆很容易便替他補上了這一環——衛秀策反這些人的籌碼,正是沈含章和韶兒。 他不信沈含章會參與其中。 他所厭惡的是衛秀其人。想到沈含章可能會答應見他,蘇恆便燥亂不已。——會燥亂,其實就已經是不信任。彼時蘇恆尚未意識到這一點。二 劉碧君在他面前寬衣的時候,蘇恆很清醒。他確實喝了不少酒,但他並沒有醉。他很清楚自己面前的是誰。他有千杯不倒的酒量,只是沈含章愛他微醺的模樣,他便每每裝醉戲弄她。他樂意將自己最好的模樣給她看。他愛她面紅耳赤,卻移不開眼睛的模樣。若再偷偷的親他一下,簡直要讓他把持不住。有時鬧得過了,觸了沈含章的逆鱗,他便歸罪於酒後失德,做出什麼也不記得的模樣糊弄過去。沈含章無可奈何時,最多戳著臉頰羞他一羞——她斜挑著眸子覷人時,眸光醉了般流轉,自有一種嫵媚誘人的風情,讓他忍不住湊過去親一口。蘇恆記得,他初見沈含章時,也不過覺得她清麗柔婉。好看自然是好看的,卻與“絕色”相去甚遠。然而,不知何時起,多美的女人與她一比,也都失了顏色。她的一顰一笑都是極好的,便是病臥在床,形容憔悴的模樣,也比別人更牽動他的心腸。 所謂情人眼裡出西施,也不過如此了。沈含章不會說情話,呆呆的望著他時,最後十有八九會冒出一句,“真好看。” 他便覺扳回一句,將這話當情話聽了,含笑應著。他讀書讀至“李夫人病篤,不欲見帝”一節,每每要笑史官賣弄發揮——劉徹若真愛李夫人,何至於讓她病中顏色稍弱,便不敢相見? 那個時候他並沒有意識到,自己有一天會體察到李夫人的心境。南行回來,沈含章沒有去看他。他在宣室殿裡病了幾天,沈含章沒有片言存問。他對沈含章示弱多了,差人去請,卻被拒之門外。理由是“誰也不想見”。 蘇恆憤恨的想,若他沒把刺客滅口,直接丟到沈含章跟前,她可還敢“不想見”。他信她,護著她,可她心裡究竟有沒有他? 還是方生替她辯解了一句,“娘娘閉門久了,許不知陛下病了。”蘇恆便親自去椒房殿見她。他進門便先望見一副繡屏,窮工極巧,是蜀繡極品。不覺停住腳步。大長秋出門相迎,蘇恆便問:“是新的?”大長秋便稟道:“是。月初才入庫的。”蘇恆追問之下,便知道,衛秀已經幾次給沈含章傳書送禮。他進到內殿,看到沈含章在窗前寫信時,腦子裡嗡的便燒起來。沈含章已有些年數不愛睬他,所幸他能耐住性子,溫言以對,倒也能好好的說話。這一次他開口便發了脾氣,沈含章越發只是冷眼看著,分明已是絕情的模樣。沒句,蘇恆便徹底失控了。 一直到說出來了,他才知道自己對沈含章居然也積攢了這麼多怨恨。他想甩手離開,既然兩相怨懟了,乾脆就此恩斷情絕。但是最後不知怎麼的,卻廝打到床上。沈含章發了瘋一般反抗,蘇恆傷口裂開,血滴滴答答混著汗水落下來,也沒有停下來。沈含章眸子都散了,卻倔強的詛咒著,“蘇恆,你怎麼不去死。你怎麼不乾脆殺了我……”蘇恆覺得自己是犯了賤,才會說“便是死,我們也會死在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