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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娘就不會慢待了她”後,我便知道,今日青杏兒能聽回來的,必然都是吳媽媽想讓她學給我聽的。 無可無不可。便點頭讓她接著說,隨便聽聽。 “上午太后娘娘已經請陛下去說過話了,顧姑娘……”青杏兒頓了頓,有些惴惴的抬頭偷看了我一眼,嚥了嚥唾沫。 我知道她是怕我的,不由無奈的揉了揉額頭。 她聲音越發小下去,卻還是接著說,“劉美人晉位後,顧姑娘是要補劉美人的缺的。只是現在沒有名分,所以暫且讓她來照看太子。太子的奶孃,還是秋姑姑。” 我點頭,表示聽到了。 “秋姑姑說娘娘讓她管帳,吳媽媽便說,瞧,皇后不也是信你的。” “還說,陛下說等娘娘身上一好,便給劉美人晉位,顧姑娘不會住多久……” 我忍了笑,對紅葉道:“你說吳媽媽跟秋娘說話,也三句話不離‘劉美人晉位’,真是有趣得緊。” 紅葉恍惚著,隨口應了一聲,“嗯。” ……只怕此刻她滿心滿腦都是周賜。 我也有過這麼痴痴傻傻愛著一個人的時候,她的忐忑與辛酸,我都明白。 直到我死之前,周賜都還沒有娶妻。那時他浪蕩江湖,過著無比舒愜的日子,卻也未必沒有遺憾。我仍記得,我被廢之後,他去沈家“訪友”,隔了一座院牆與我品茗對弈。那個時候紅葉就在我的身後。 我問周賜何以年近不惑、尚未娶妻。他說曾經滄海,尋常女子已入不了他的眼。與其渾渾噩噩,如禽獸一般擇偶,不如抱殘守缺了此餘生。我問他是怎樣的滄海,他說他曾經想娶的那個姑娘,不慕富貴、不辭貧賤,有見識、有膽氣,一身俠骨、不拘於俗……他曾射雁求娶,可那姑娘接了雁便拔毛剔腹,煮成一桌好菜給他吃。 那個時候我才確信,周賜心中仰慕的,確實是紅葉。 那日紅葉將雁煮了,我才想起以雁為贄是求娶之意,然而再問周賜時,他卻什麼也不肯說了——他本來就不是個拘守禮法的人,我便也沒有往深處想。 然而那時河北義軍才起,蘇恆困在長安生死未卜,我與平陽兩個女人抹黑了手臉扮作男人,強撐著局勢,身邊只得紅葉和翠羽照應。便是周賜說了,紅葉也未必能捨得下我。 都是亂世誤人。 我便讓青杏兒下去,想與紅葉說幾句知心話。 ——如今我已沒了退路,紅葉卻還有。周賜能等她到四十歲,足見深情。將紅葉交給他,我很放心。 我才要開口,紅葉便匆忙打斷我,道:“皇上要納了清揚?” 我無奈扶額,“他若有心納了清揚,怎麼可能讓清揚來照料韶兒?” 連兒子身邊的掌侍女官都要下手,這種荒淫的名聲,蘇恆是不會去沾染的。 何況他心上的人還等著我點頭晉位、移宮。 我說:“紅葉,你給我個話。你心裡對周賜,究竟怎麼想。” 紅葉眼神恍惚,略愣了一刻,道:“隴西周家的嫡子,許是未來的族長。驚才絕豔,名重當世。” 我說:“你喜不喜歡他?” 紅葉一笑,仰頭望著我,目光明亮坦然:“小姐,紅葉雖然貧賤,卻也知道這世間男女,需得門當戶對、兩情相悅,方是良配。家中後院除了主母,其餘不過是生養工具,打個不雅的比方,就譬如配種的母豬。小姐若讓紅葉去給人作妾,不如讓我一頭撞死。” 一面說著,已經淚水滾滾。 我心裡一酸,紅葉已經抹去眼淚,岔開話題,道:“皇上說要回來,娘娘可要沐浴?” 我搖頭道:“他跟周賜見了,哪次不是喝到酩酊大醉,通著腿呼呼睡到天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