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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葉雖然在勾鬥上遲鈍,然而當年隨著我和平陽在軍中歷練出來的,處事最利索公平,倒也不用我多費神。只兩刻鐘,便已經把這幾日積攢下的雜務都處置完了。 而後又喝了一盞茶,孫媽媽才從臺階下面爬上來。 看孫媽媽一心代我管了未央宮的勁頭,我是真的想象不出來,太后“一行淚,一行咳嗽,念一行經”的情形。太后未關我禁閉,我的訊息也遞不出北宮門去,蘇恆命她專心禮佛了,她還能一趟一趟遣人來椒房殿活蹦亂跳。究其原因,也不過是親疏遠近、狠不狠得下心的區別。 然而我既不是蘇恆的親孃,又不是他心尖子上護著的人,自然也沒什麼好計較的。 太后偏愛在小事上維護劉碧君,果然說要給她美人的份例。我便笑著,又讓孫媽媽去清點了給太后和劉碧君的份例,而後道:“長樂宮的東西,自然是要孫媽媽分發的。” 孫媽媽便又回長信殿走了一遭。 等她再到了長信殿,便是用午膳的時候了。 蘇恆又命人從宣室殿送了湯過來,我照舊當著來使的面喝的一滴不剩。 下午的時候,蘇恆果然遣人送了四棵葡萄來,幫我種在後院,還搭上了架子。 我不好直說我並沒有那麼愛葡萄藤,反而還相當討厭葡萄葉子上那些大肉蟲子,便只能笑著謝恩。蘇恆又遣人送了葡萄乾來。 我是真的不怎麼愛甜食,給韶兒留了一些,其餘的全遣人送去給平陽。 紅葉笑道:“指不定就是從公主府上搜刮來的,你又巴巴的送回去。” 我說:“你只管送去就是。別人給的和自己的,就是同一件東西,吃著也兩個味兒。” 平陽的駙馬李遊是隴西名門李家的子弟,西疆駐守的將軍們太半出自李家,平陽若真想弄點地道的西域物產,自然不難。然而她未必樂意對李遊開口。 ——李遊也許才情過人,瀟灑體貼,是長安少女夢寐以求的良人,卻終究不是平陽喜歡的。平陽到我殿裡來發他的牢騷,這其實已經是好的了。 我至今仍記得,當時蘇恆才新即位,平陽和哥哥至今還沒那麼深的嫌隙。她跑去沈府玩,不過從哥哥院子裡強刨了一株月季回去,李遊便陰陽怪氣說了大把酸話。把平陽氣得不行,直接與他動手打起來。 一來李遊打不過她,二來就算打得過也不能跟她動手,因此那回李遊很是掛了些彩。太后知道了,便將平陽宣進宮罵了一通。連蘇恆也不能站在她那邊。 這件事鬧得有些大,平陽的名聲也因此敗壞得差不多。但她終究還是跟李遊和好了。 這之後,平陽便跟哥哥,連帶當年軍中舊僚們都疏遠起來。 李遊一直試圖教會平陽該怎麼做他的女人。所以他註定這一輩子都得不到平陽的真心,卻不斷的毀去平陽原應該得到的東西。 平陽說嫁了也是受罪,並不是隨口說說的。 清揚鄰近傍晚了才回宮。 我問了問鄧純的狀況,清揚道:“一點風寒,當無大礙……然而我看著他像是脾胃不健。他這個年紀了,有這個毛病卻不好。” 我說:“鄧先生沒說什麼話?” 清揚想了想,道:“先生說小殿下天資聰穎,可惜他老了。又說陛下新晉提拔的散騎常侍,倒是難得的青年才俊,很想與他喝喝酒。我問是周常侍還是劉常侍,先生便不說話了。” 我一時默然。 周賜的品性,如何讓人放心把太子給他?反而劉君宇看著穩健,像是能教太子讀書的。 鄧純不說話,不過是怕得罪了我。他的意思,卻已經昭然若揭了。 而蘇恆貶斥了劉碧君,這幾天對劉君宇卻恩賞有加,昨天才賞了他宅子,召他入宮問伐蜀的對策。聽前邊傳過來的話,像是對他的見識相當讚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