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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知道她有所隱瞞,卻也不想她在人事上有所幹涉,便道:“朕會考慮。”元清去探視梁師道。邵敏捧著燒酒坐在高臺上,默默的觀獵。風聲清勁,角弓錚鳴。中牟依舊風景如畫,卻已換了主題。她原以為這是一場無關緊要的冬狩,由貴也只是個史書不載的小人物,而元浚此時還是那個風輕雲淡的富貴藩王。卻原來一個白龍魚服,一個狠辣陰鷙。一時馬蹄噠噠響起來,元浚來到高臺下,一身素簡戎裝越發襯得他挺拔雋秀、清淡似竹。他黑漆漆的眼睛裡目光溫柔,靜靜凝視著邵敏,在邵敏回望過來時,默默垂下頭去,半晌方道:“可否賞臣杯酒喝?”邵敏目光冰冷的望著元浚。她很想就在這裡指控這個人,胖揍他一頓,讓他明白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他自己是人。讓他明白殺人觸犯王法,就算他位尊為王也要付出代價。但是她怕自己透露的話妨害了元清的未來。“鈴音,給她杯酒。”她最終還是這麼說。皇后最新章節列表 狩獵(下)梁師道傷得比他預想得還要糟糕,似乎是肘骨摔碎了。只怕日後治好了,右手也不能使力。就算換成左手使刀,也定然不能上馬殺敵了。元清原本打算重新在宿衛裡選拔統領,但是宣來太醫詢問時,聽太醫說“梁將軍問小臣,若傷好後他百倍鍛鍊,能否恢復如初”,他便改了主意。太醫還在絮叨,“也不是沒有先例,只是不及萬分之一”,元清便笑道:“朕的宿衛統領,原本就是萬里挑一的。”當下只命副校尉張維暫代其職,勸慰梁師道安心調養。入夜前各軍清點獵物,燃起篝火慶功,又鬧到半夜。第二日堆土祭祀,下午時各將率軍先行離開,只留御林軍駕前護衛。這個時候元清才能暢快的打一次獵。只是天子狩獵避諱趕盡殺絕,元清不好再在原處獵殺,便換在左苑。雖在他動身來中牟前,御林軍已經清剿過周邊猛獸,重點卻是中苑,因此左苑還要重新排檢,元清便又等了一夜。由貴似乎最愛狩獵猛獸,聽說要剿獸,便要拉著元浚一起去。元浚雖興致寥寥,卻也沒什麼能激起他興致的事,見由貴和張維盛情相邀,便也跟著去了。留元清一個人批摺子,急的抓耳撓腮。夜裡由貴來說他打到了一頭野豬,請元清去烤肉喝酒。行宮正殿剛剛擺好膳,邵敏正給元清盛臘肉粥,聽了太監的回稟,見元清目光閃爍,滿臉都寫著想去,便笑道:“早去早回。”元清眼神霎時就飛起來,卻還是有些猶豫著試探:“皇后不喜歡朕跟他過從甚密,朕就不去……了?”——既然說不去,幹嘛還要把尾音挑上去,把歎號變句號?邵敏無奈的笑著命人取來食盒,把肉粥裝進去蓋好,交到太監手裡,道:“去吧,不要喝太多酒。亥時前回來。”元清眉飛色舞應了一聲,便急匆匆領著太監出門了。自從推測出由貴的身份,邵敏對他的厭惡便淡了下來。至少她知道了他不是個冷血薄情的人。何況他一個異族人的磊落能讓中原的史官寫入史書,想必多少還是值得信賴的。何況日後這兩人還有的是交道要打,有備無患,練多了更熟練些。第二日天一放亮,元清胡亂吃了幾口飯,便迫不及待牽黃擎蒼,帶人縱馬奔向獵場。邵敏騎不慣馬,只在後面慢慢跟著,望見他意氣飛揚的背影漸行漸遠,心裡淡淡的起了惆悵。御林軍仍在四下護衛著。因左苑不大,便只留十幾個人追隨在元清身旁保護。元清的馬是西疆貢來的烏雲踏雪,高大勃發矯健英俊,據說可日行千里。而御林軍騎乘的大都是耐勞的關中馬,雖也是健步名駒,與天馬比起來速度上卻還稍遜一籌,不一時便落後了五六個馬身。只由貴和元浚還勉強跟在兩旁。由貴和元浚跟了元清一會兒,三個人停下來不知說了些什麼,忽然分頭驅馬。邵敏遠遠望著,料想他們是在打賭爭勝。獵場上養得最多的是麋鹿,因為頭鹿前一日已被除去了,今日略一驅趕便六神無主的四下奔逃。元清追著一隻加鞭,他的馬快,很快便納入射程。但他不擅長騎射,幾發不中,不由略有些著急。那隻麋鹿被他的箭逼得幾次曲折,獵場四面都被御林軍照應,有獵物要出圈子,他們便擊鼓恐嚇。那隻麋鹿突圍不出,在獵場上繞了數圈,最後竟一躍跳過一片不矮的灌木叢,朝東北邊山林跑去。元清正在興頭,緊追不捨。天馬輕便,竟跟著跳了過去,不落後一步。這個時候元清身後御林軍已落後了一大截。某山上雖土多石少,山上密林卻枝椏橫斜。邵敏怕元清騎術不好,萬一傷著。見自己這邊離他反而近些,便回頭對身後侍衛道:“去保護皇上。”張維恰被元清指派來護衛邵敏。他資歷比梁師道深、年紀也比他大,卻一直屈居在他下位,難得梁師道傷了,他以為自己能接任校尉了,誰知卻還是暫代,心裡正不舒服。加之他前天狩獵、昨天剿獸,身上也疲沓,聞言便道:“娘娘恕罪,陛下吩咐不得離娘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