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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浚倒在石頭上,望著黛色夜空上璀璨的星子,虛握了握手:“如果得不到……也不忍毀掉……”“似乎只有放棄了。”由貴笑道,“天涯何處無芳草,何況你那個美人……不過也難怪,她連只兔子也不敢殺,那個時候卻能對著熊衝上去。如果有女人這樣對我,就算她醜得像一隻土撥鼠,我也愛她一輩子。但如果她這麼對別人,哪怕她是天女下凡,我也不做他想。”元浚沒有接話。“至於我兄弟……”由貴道,“你有看到他面對熊時的眼神嗎?”他目光灼灼,彷彿裡面有火焰在燃燒,“冷靜、殘酷、興奮。只有最好的獵手,遇到危險時才能有這樣的眼神。”他調侃的笑望向元浚,“如果我早一步遇上他就好嘍。”元浚瞟了他一眼,不甚在意道:“怎麼,你反悔了?”由貴笑道:“其利無窮,人為利死。你不反悔,我便守約到底。”元清在節列表 風聲元清醒來,不想再久立危牆之下,當晚便傳召了梁師道,命修整回京,第二日一早便上路。他背上傷口面積太大,又尚未完全結痂,不好太顛簸,便將輿輦改作暖轎。暖轎裡一應物品都很齊全,轎座有半張床那麼大,邵敏在上面鋪了幾層獸皮、絨被和氈子,收拾得暄軟又暖和,想讓他趴累了時側身躺躺。但上了轎子,元清便撒嬌賴上了她,樹袋熊一般掛在了她身上。邵敏不敢抱他的背,又怕他滑下去,只能半倚著枕頭倒在座上。元清下巴卡在她肩膀上,兩人身體緊密貼合,彼此肌膚的溫度都可以感知。正是冬日清晨將明未明的時候,光線昏昧、寂靜無聲。空氣裡浮動著暖香。元清的心跳清晰,因為失血的緣故比平時略快一些,吐息綿長而平穩。邵敏靜靜的感受著,浮生頭一次對神明與上蒼懷抱著感激。這片刻的安穩與圓滿恍若隔世,她幾乎就要永遠的失去了。幸而元清醒了過來。元清失血多,身上虛弱,趴在邵敏身上後,很快便再次沉沉的睡過去。而邵敏經過心力交瘁的兩日三夜也已到了極限,此刻略一鬆懈,很快也進入夢鄉。元清背上傷口疼的厲害,加上失血,一整日都昏昏沉沉的,睡與醒並無太多區別。只是抱著邵敏,他心裡安穩,什麼都能忍下去,便連呻吟都沒有一聲。邵敏一直睡到入夜才醒過來。他們這一日動身早,又一刻不停的加緊趕路,這個時候已經離汴京不遠。梁師道來請示,是否要百官出城迎接。邵敏聽到他的聲音方才清醒過來,見元清仍睡著,便推了推他。元清含糊的道:“朕信敏敏。”邵敏料想是前日喂他的止疼藥藥效過去了,聽他惜字如金,便知他在強忍。因此代他對梁師道說:“不必驚動,悄悄入城即可。另傳召內閣高宦成、周天賜、程友廉,亥時前往德壽殿見駕。”而後低聲問元清,“可好?”元清點點頭,道:“可,去吧。”邵敏見他沒有其他的吩咐了,正想讓梁師道去辦。忽然又想起什麼,問道:“壽王與由貴王子在做什麼?”外面傳來爽朗的笑聲,由貴道:“皇后娘娘放心,皇帝陛下的宿衛校尉很神武,我與壽王殿下正被宿衛們重重包圍著,跟在你們車駕兩側。”元清正昏沉著,聞言也忍不住“呵”的笑了出來,蹭了蹭邵敏的肩膀,道:“他救朕,朕不疑他。”邵敏不置可否,只對車外道:“陛下說‘朕不疑他’。”由貴笑道:“皇后娘娘明鑑。”梁師道來請示的事倒是提醒了邵敏,她該把這兩日發生的事告訴元清。否則等邵博來到汴京,便由不得元清不胡思亂想了。至於她找元浚拿主意一事,最好也是她主動說出來——於情於理,當時站出來主持大局的都必然是元浚。但是讓自己的妻子不得不求助於自己的情敵,就算元清能諒解,心裡也必然是不能接受的。與其等他想到後胡思亂想,不如她先示以坦蕩,消了他的疑慮。她叫了元清一聲,元清在她耳邊迷迷糊糊問:“什麼事?”邵敏聽他聲音疲倦,意識已經昏沉,頓了頓,柔聲道:“無事,睡吧。”元清“嗯”了一聲,沉沉睡過去。他們回到宮中已是深夜,程友廉等人已經等在德壽殿。邵敏吩咐著人將德壽殿暖閣炕上收拾軟和了,扶元清側身躺好了,正要告退,元清拉住了她。邵敏道:“內閣三相與陛下議事,我不好在一旁聽。”元清平日裡定然不會讓她觸這個忌諱,但他目下昏沉脆弱,必得抱著邵敏才能忍住了疼,便不放手。黑盈盈的眸子泫然迷茫望著她,道:“不談國事,皇后在,不礙。”邵敏不忍再拒絕,便命人放下半片紗帳,握著他的手坐下來。元清把頭枕在她腿上,這才命人宣高宦成等人面見。高宦成等人領命進殿,望見紗帳後坐著個女人,同時愣了一下。元清注意到他們的眼神,這才意識到不妙。邵敏給元清用了那些藥,他傷勢好得很快,不過五六天後背已經結痂。這幾日邵敏一直留在德壽殿照顧她,喂他吃御藥房送來的湯藥,給他換紗布。邵敏怕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