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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忽然又想起聖旨入邵府那天,他淡然笑道:“有人來了。”而後不閃不避,反而從柳枝躍至她窗前,鉗住她的手腕,曖昧的對她俯下身。那個時候他目光裡同時有絕望和深情,依稀是個孤注一擲的少年,所以邵敏雖然惱怒他的輕薄和陷害,卻還是原諒了他。但是現在他已是獨當一面的藩王,而她不止是一朝皇后,還是他的弟媳。他這般挑釁,便太無恥可惡了。何況她還真不曾把他放在心上。他當和尚還是做種馬,她都不關心。因此邵敏也目光冰冷的微笑道:“壽王這麼說,想必那姑娘也是個難得的一心人。日後若是出嫁了,也必然一心一意愛著夫君,白首不相離。這般完美的姻緣,倒真讓人不忍破壞了。如今壽王使君未娶,想必她也羅敷待嫁,正在閨中守身如玉等著壽王。只是韶華易逝,壽王既然認定了她,為何還讓人家等著?”她的話字字剜心,元浚只覺疼痛難當,一時竟說不出話來。邵敏便自己接道:“壽王說不願忤逆母親——難道是王太妃不答應?”她刻意做出同情關切的表情來,一派無辜。元浚明白那只是一如既往的漠然無視,略有些窒息,幾乎無法控制自己的思緒,聲音斷續,“在臣心中,她仍在閨閣,一心一意等著臣。”“難道她已經……”邵敏故作誤解,惋惜感傷的追問道。元浚雖恨她薄情,卻依舊怕咒她損了她的福壽。他知道自己已是一敗塗地,終於錯開了目光,道:“她……尊父母之命,已經……出嫁了。”邵敏見他消沉悲傷,不由怔了怔——她並不是窮追猛打的人。但若此時心軟,只怕元浚一時之間放不下心中念想。但是她收起了刀劍相向的心,表情已然柔和下來,不再咄咄逼人,只如一般的親戚那般勸說道:“她既已嫁人,想必對壽王無情,壽王何必還要惦念她?何況壽王生在皇家,受一方奉養,便該比別人更加謹慎自律,恪守君子之德。須知夫妻之間,上有天倫、中有律法、下有脈脈此情;當初三書六禮,拜天拜地拜高堂,已是海誓山盟,天地人為證。本就該一心一意、一生一世。外人豈能又哪該插足……壽王也不小了,尋這麼個人,跟她永結同好吧。”元浚側著臉聽著。天光掠過竹影,侵入室內,將他面孔浸潤得無比柔和美好。他黑瞳子裡映著搖晃的光影,很長時間沒有說話。最後只掙扎般自語道:“……若我綁了她拜過堂,她是否也只能認命,跟我一輩子?”——那個時候他是真有過這種想法的,若她不願意,便打暈她帶她走。可是他怎麼可能強迫她做她不願意的事?“什麼三書六禮,不過是兩家父母的私念罷了。洞房前連面都沒見過,說什麼一生一世?什麼天倫、律法,不過是為了逼人就範,強訂下的罷了。”邵敏一時呆愣,忽然間無言以對——她忘了自己是在古代了——怎麼她說的句句像古人,反而是元浚句句像個現代人?——她自然反駁不了自己從小便接受了的觀念。元清先聽元浚說邵敏要的是一心一意,想到自己之前亂來,便霎時間慌亂無措。後又聽邵敏的話,只覺如情話般字字旖旎,知道自己還有機會挽回,恨不能立時就做些什麼。此時見邵敏似乎是認可了元浚的說法,忽然便腦中一片空白。驚慌之下,脫口便反駁道:“嫁與不嫁,確實自己做不了主。可是願意不願意,喜歡不喜歡,卻是誰也逼迫不了的!壽王……壽王若覺得她嫁人是被迫的,朕,朕也無話可說。可是你何不親口問問她,她是不是願意,是不是喜歡?”說完便越發緊的攥住邵敏的手,眼睛死死鎖住她。邵敏略有些吃驚,一時沒反應過來。只疑惑的看著他。不過片刻之間,元清卻已經紅了眼圈,大眼睛裡水光閃爍,鼻子也略有些發紅,卻倔強的不肯哭出來,“朕喜歡皇后……就算洞房之前沒見過,可是朕見了皇后之後,就一直一直都喜歡。皇后也說過……”他腦中忽然閃過那夜的情形,想到他那般期待的向她告白,邵敏卻仍是哄孩子一般的應對,眼淚不由就滾落下來,“皇后也說過喜歡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