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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佳兒愣了一下,訥訥道:“當年她風頭最盛,人人都說她必帶著封號入選……誰知入選前她莫名其妙大病了一場,雖中選,卻只分到尚儀局掌琴。她病好後便不大說話,想是……病得重,燒壞了。”又想到她遇著元清元浚,眼看要熬出頭了,誰知節列表 傾訴(下)邵敏只懊惱自己不知前情,自以為是的安排了林佳兒與家人相見。她不知怎麼安慰林佳兒,只能說:“對不起,我並不知道……”一時林佳兒情緒平復下來,有些不好意思的退開,絞著宮絛,臉上泛紅道:“臣妾不該忘形冒犯,娘娘恕罪。”邵敏微笑道:“還好尚儀姑姑們不在,不然又要被教導了。其實在家裡時我妹妹哭起來,不單要把淚蹭到我衣服上,還要拳打腳踢的鬧騰。你比她討喜多了,我不介意。”林佳兒差異道:“邵家也有這般潑辣的小姐?”邵敏自知失言,忙掩飾道:“龍生九子各有所好,姐妹們多了,自然性情各不相同。”林佳兒不再追問,轉而道:“剛才娘娘說‘不知道’……是什麼事?”辦壞了的事邵敏從不隱瞞,因此坦白道:“……當初我看你心事重重,想要開解你,又怕有些心事你不方便對我說。因此我跟皇上商量,讓你家人進宮來看看。卻不知道你家是這種狀況,今天是我對不起你。”林佳兒沒想到她這麼坦率,更沒想到她對自己竟然有如此苦心,一時竟有些茫然無措。她今日對邵敏交底,雖也是為了宣洩心中苦悶,卻更多是為了解除邵敏對她的戒備,藉此拉近兩人的交情。她知道邵敏是容易心軟的人,斷然不會藉此拿捏她,反而會因為她的交心和軟弱姿態心生憐惜——畢竟她連南採蘋明目張膽的奪寵都容下了。邵敏見她不做聲,又嘆道:“事已至此,有些話還是要我來說。”但她雖活了這麼多年,卻連正經戀愛都沒談過,要她跟林佳兒姑姑嫂嫂一般說交心話,也很不自在。因此她憋紅了一張臉,卻只擠出一句話來:“不是你的錯,何苦折磨自己……”林佳兒震了一震,眼淚噼噼啪啪的落了下來。她知道邵敏說的是一個月之前的事。認真追究起來,這件事不該拖這麼久還無法釋懷。但是它擊碎了她最後一點平和自保的願望,把她內心那些從小深埋的戾氣悉數勾引出來,終於釀成了心魔。除非血債血償,否則無可排遣。她原本不明白自己為何執念如此之深,可是這一刻卻忽然明白——只是因為不能原諒自己——當年她的無能,害死了母親;如今她的不爭,害死了孩子。自己都無法看透的心結,原以為不會有人關心,誰知卻被皇后一言說中了。邵敏起身浸了毛巾給她,默默的坐在一邊,半晌終於又說:“我會把真相查明,還你一個公道。所以……你都放下吧。”林佳兒淚眼模糊,卻倔強的睜大眼睛,望著邵敏,搖頭道:“查不明白的,娘娘不必寬慰我。”——若事情發生時,邵敏當場審訊盤問,也許還能查明真相。但是事情過去了一個月,只要兇手不是個白痴,就必然把殘留下的疑點證據都處理掉了。就算真把他找出來了,只要他死不承認,也沒人奈何得了他。偏偏當時那種情形,邵敏沒有理由去盤問。所以如今她對林佳兒空口許諾,確實只是安慰罷了。但是邵敏確實希望林佳兒能放下心結。這不止是為了林佳兒,也為了她自己。她當時沒有向太醫追問真相,其實並不是不能,而是不敢。因為她知道真要追究,勢必會牽扯到太醫院最初的“誤診”。她清楚其中盤根錯節的厲害關係,怕牽扯出不該牽扯到的人,因此不敢追究,只能委屈了林佳兒。雖然邵敏並不認為自己做錯,卻不可避免覺得愧對林佳兒。因此看到她掙扎困頓,便於心不安。她說不出其他開解安慰的話,只能默默給林佳兒擦拭眼淚。林佳兒強忍著淚水,望著邵敏,道:“此事娘娘不必放在心上,臣妾原本就不該有怨言……為人子女,只需忠順恭敬。何況家母對臣妾雖有生養之恩,卻不過只是林家奴婢,是生是死,原就由主母隨心處置……”她說到後面,已經哽咽得不能出聲。邵敏規勸的是上個月的事,她介面說的卻是上一代的恩怨。一個未成活的胎兒,和生養了自己的母親,自然是不能同日而語的。邵敏認為小產一事多少是她鑽了牛角尖,因此規勸。但邵敏自己尚未參悟到能笑泯恩仇的境界,自然沒想要林佳兒放棄母仇。因此一面給她順著氣,一面說道:“我說的不是這一件。”林佳兒強笑道:“無論哪一件,娘娘的善心,臣妾都感念不盡。宮裡人多口雜,難免有些蜚短流長。臣妾月前大病了一場,宮中傳成什麼樣子,奴婢也略有耳聞。但兩名御醫的診斷在,醫案確鑿,臣妾沒什麼公道要討還,還請娘娘不要掛在心上。”——林佳兒原以為要費盡心思才能從邵敏口中套出話來,讓她親口推翻太醫的診斷。誰知邵敏自己先跳進去了,她卻忽然不忍心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