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寥落。邵敏踱步到後院,只見滿地殘葉,梢頭最後的紫薇花也已經落盡了。她這些日子總想著怎麼妥帖的把彩珠和紅玉送出宮去,如今一切說妥了,眼看便要別離,卻忽然生出無限惆悵來。若她們兩個走了,宮裡確實就只剩她孤身一人了。其他人即便跟她再親近,彼此終歸也隔了千載光陰。千載之下,雖不至於滄海桑田,人心卻也幾經變遷。心意相通未必不可求,卻終歸有些奢望了。她一個人在階上坐著,望著園中尚未黃落的草木,沉默無言。元清在她身後立了一會兒,看她蜷坐在臺階上的身影,單薄、嬌弱,略有些寂寞,只是個普通女孩子的模樣,跟那個他仰頭渴望的身影全然不同。其實在第一次看她的時候他就已經這麼覺得。是她非要把他當孩子來照料,他從來都沒有領情過。她明明是她的皇后,為什麼總也認不清事實?元清踱步到她的身邊,問:“皇后一個人躲在這兒,想些什麼?”邵敏聞聲抬頭望見元清,見他一身冬衣,胸口還敞著,便起身解下披風給他裹上,道:“沒想什麼,只是今日家中來人,不知怎麼的有些情怯,竟睡不著了。”元清望著她的眼睛。她解了披風也不過一身中衣,卻如此理所當然。見她給他包好披風,收手又要縮回去,元清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她圈在懷裡,用披風一併裹了。他站的高一個臺階,竟反過來比她高了半頭,望著她光潔的額頭,心中不覺有些小得意,便俯在她耳邊,問:“今日皇后家裡都有些什麼人來?”他鼻息溼熱,邵敏有些彆扭,不自在的掙了掙,道:“只祖母一人。”元清圈得更緊,手落在她腰上,輕輕摩挲著。額頭抵著她的,與她鼻尖相蹭,心不在焉道:“榮國公夫人不來嗎?”他們嘴唇都幾乎要貼合了,邵敏覺出他身體的變化,腦子裡一陣陣發懵。這種曖昧的姿勢只更讓她心慌意亂,只能亂七八糟答著:“母親……害了喜,她心脈不全,怕不能安產……這些日子只在家養著……”元清調笑道:“皇后什麼時候也為朕……”嘴唇貼合,邵敏腦子裡煙花綻放,明明滅滅一片雜亂色彩,耳邊全是轟鳴。與昨日完全不同的纏綿和□。邵敏過慣了三點一線的宅女生活,情感生活止步於暗戀。因為家長催促也曾一度想隨便找個人嫁了……可是事到臨頭才發現——害怕。她甚至沒心思腹誹元清昨日才跟南採蘋勾搭上和自己在猥褻未成年。過了好一會兒邵敏才想起,就算是合法夫妻,不願意她也可以拒絕。正要推開元清,便聽到:“咣!啪!嘩啦!”一連串破碎和撞擊聲。元清不悅的回身,只看到後面一串個宮女同時跪在地上收拾碎片。不知什麼時候已東方泛白,庭院裡響起啁啾鳥鳴,晨鐘在淡薄的霧氣中清亮的迴響起來。邵敏推了推元清,道:“時辰不早,回去更衣吧。”元清俯視著邵敏,不冷不熱道:“皇后好像很慶幸?”邵敏臉上一紅:“我身上不方便。”元清眯著眼睛望了她好一會兒,才淡淡的鬆開手,道:“回吧。”王聰明早把元清的朝服送來。今日有百官朝賀,還要去月壇祭月,時辰已經不早,因此元清草草吃過早飯,便離開了壽成殿。他走了,殿中宮女們集體鬆了口氣——雖說是法不責眾,然而她們畢竟打擾了皇帝皇后的好事。誰都知道皇帝是個喜怒無常的,誰也都知道邵敏是最寬宏大量的,因此元清一走,都覺得萬事大吉了。誰知邵敏卻道:“今日摔了盤子的,每人扣兩錢月銀。”一殿人面面相覷,終於有個大膽的笑嘻嘻上前道:“娘娘饒了我們吧。”邵敏挑眉笑道:“還是說你們願意把摔了的盤子賠上?”她們摔的都是專供內廷用的官窯精品,隨便哪個拿出去都有價無市。幸而當朝瓷器比歷代都精美,宮裡沒有用古董的習慣,不然她們一輩子的月錢都不夠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