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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浚下意識伸手去握,邵敏嚇了一跳,剛要抽回來,元清騰的便跳了下來。他落地不太穩,推了邵敏一下,邵敏慌忙收回手護著他。元浚攬著她的背扶了一把,而後退了一步,道:“臣唐突了。”元清委屈的在邵敏耳邊道:“朕崴著腳了。”邵敏悶不做聲將手絹鋪了,扶他坐下,一面吩咐小太監去取冰來,一面脫元清的鞋襪。脫了一隻,毫無異常,脫另一隻,仍舊白淨漂亮。沒有半點紅腫或者扭到的痕跡。她忍不住抬頭瞪元清,元清依舊是委屈的模樣,小聲反咬道:“原來皇后認識壽王。”這種語氣跟那日他喝醉了一模一樣。一個十五歲的孩子屢屢喝醉,實在讓人忍無可忍。邵敏遂扭頭瞪向元浚:“陛下不善飲酒,還請壽王節制!”元浚溫柔微笑道:“皇后又不是今日才認識臣,難道皇后心中,臣就是那種拐著皇上喝酒作樂的弄臣嗎?”邵敏知道自己失言,她不想跟當著這麼多人跟元浚不清不楚,便垂下頭給元清穿好鞋襪,一面道:“原來是我錯怪了。時候不早,陛下該歇息了,壽王也請早些回吧。”穿好鞋襪,邵敏牽著元清的手把他拉起來,元清望著她笑,語氣裡帶些孩童的嬌軟:“朕沒有喝醉。”邵敏目光溫柔的對他點頭,只說:“好。咱們回去吃晚飯吧。”邵敏牽著元清的手離開,元浚在後面凝視著她的背影,夕陽餘暉映在他的眼睛裡,他的目光平靜無波。他挺拔俊秀,有如芝蘭玉樹一般,像是從那個古舊畫卷裡走出來的人物。那些宮女和樂姬跟著元清邵敏離開了,還是忍不住屢屢回頭看他。站在這一對世間最尊貴的人身邊,他依舊不落下乘,奪取了最多的矚目。但是他卻有些不甘心似的,像是自語,卻清楚說出聲來:“皇上不是孩子了,娘娘不要過於操勞。”邵敏聞言心中一動,下意識要甩開元清的手,元清卻反握了她的手,拉到嘴邊親吻,目光溫柔裡帶一些朦朧醉意望著她,說:“皇后記得壽王也沒關係。朕總會長大的。”他已跟邵敏鬧夠了彆扭,什麼嘗試都做過了,卻都只是庸人自擾。他在她身旁安眠慣了,從她勺子裡甘食久了,別人都不能給他那種快樂與鬆懈。他不想失去。所以至少在這個瞬間,他是真的想屈服於內心真實的願望,耐心的等待邵敏愛上她的。皇后最新章節列表 選擇八月十七那天一早,李姑姑給邵敏磕了頭,帶上彩珠和紅玉離開了壽成殿。為了表明對乳母的恩寵與感念,邵敏命鈴音和呂明代她出宮,十里相送,直行到繁臺。鈴音以為彩珠和紅玉必定依依惜別,故而做好了青衫溼透的準備。可是她們誰都沒有流露出痛哭或者悲傷的情緒來,她們的表情彷彿是上汜節臨水踏青,桃紅柳綠嬉鬧過一整個白日,當晚霞浸透時,便會驅車返回一般。她們託付鈴音好好照料邵敏,最後折了一段柳枝把玩著,從車窗裡探出頭來,揮手向她道別。梨木車輪碌碌的壓在沙石路上,漸行漸遠。藍天澄澈高遠,木葉黃落,如下了一場翩躚蝶雨。鈴音立在汴京城外空闊乾淨的大道上,看著高臺下攀折殆盡的柳枝和旅人長亭更短亭的送別,些微不解這兩個人的涼薄。而事實上彩珠和紅玉只以為宋城距汴京不過百里,隨時可以相見。何況邵敏許諾的重聚,也已翹首可待。那個時候她們都還還不懂得離傷,不瞭解世事無常。等她們明白的時候,延熙三年那個斑斕明媚的初秋,早已經湮滅在浩瀚時光之中,遍尋不回了。鈴音送別歸來,只捎回一截柳枝。底氣不足的編著彩珠和紅玉如何謝恩,如何惦念邵敏,如何涕泣不捨、一步三回頭……邵敏聽完後接過柳枝,忍著笑拍拍鈴音的肩膀,道:“煩勞你了,你身體還沒好利索,快回房歇著吧。”鈴音如蒙大赦,趕緊老老實實回屋休息——撒謊也不是人人在行的。邵敏找了個白瓷細口淨瓶,注了水,將柳枝插好,擺在書桌上。而後坐回去繼續看書。她太瞭解彩珠和紅玉了,這兩個人神經都粗得很,除非借酒耍瘋,否則是絕對流不出眼淚、說不出肉麻話的。何況這不過是一次小小的暫別而已。月前彩珠借來的那本《英宗實錄》,她包著“左傳”的書皮明目張膽放在桌子上,現在已經看得差不多了。元清對“左傳”興致寥寥,從邵敏書架上拿書看,次次都直接掠過。昨天晚上卻不知道怎麼回事,臨睡前,元清居然盯著那書皮看了半天,當邵敏幾乎以為要穿幫時,他忽然就問了起來。問的卻是:“父與夫孰親1?”邵敏沒想到有一天元清會這麼問她。這其實是個很混賬的經典命題,不是隻有男人會被問“我和你媽同時掉進水裡,你先救誰”。但是當女人面臨這個問題時,它就不單是一次無傷大雅的試探了。那個時候說她心裡不慌亂是騙人的。但她還是很平靜的對元清答道:“‘父一而已’。但是陛下認為,臣妾是人盡可夫的女人嗎?”元清眼神迷濛的望著她,“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