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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84、迴歸 九成以上的朝臣都上書,要迎元清回朝。便是有不贊同的,在這種氛圍下也都沉默不語。畢竟元清才是名正言順的皇帝,沒有人願意為了這件事背上不忠的罵名。因此這個早朝,沉寂緘默中,有一股暗流在湧動。元浚知道自己此刻是該發脾氣的,也只有所謂的雷霆震怒,才能應對他目前的危機——畢竟現在生殺大權依舊握在他的手中,他有足夠的籌碼。縱使不能扭轉這些人的主張,也足夠換他們妥協。但是他只覺得意興索然。——他從來都不眷戀皇位,更討厭被“應該做的事”給束縛住。為自己不眷戀的東西花費心思,這種感覺實在糟糕透了。高宦成幾度暗示,都沒有換來元浚的回應,不由有些焦躁。朝中元浚確實有不少心腹,但真正能說上話的只有他一個。雖然元浚是他的女婿,他開口必然會被誅心,可是此刻也顧不得這麼多了。“聖上自然不能流落異族。”高宦成終於開口,“但是當初希提兵臨城下,諸位推舉陛下即位。如今希提求和,諸位又說迎聖上回朝。諸位究竟是什麼主意,能否明示?”眾人皆沉默不語。他們都不知道元清被俘的真相,此時眾口一詞想迎元清回來,心裡隱約都對元浚有種愧疚。邵博明白一切,卻知道不能說出口,否則結果必然對元清不利。他也很清楚,高宦成口裡說著“諸位”,實質上只是想要他一個人的回答。而目下之計,唯有先讓元清回國。其他事才可再做商議。因此他平靜的接下高宦成的話頭,“皇位已定,此事不可更改。高相不必忐忑。”他說得很平緩,但是當他的目光掃過來時,高宦成只覺得心中齷齪霎時都被看透,不由面紅耳赤退了一步。戰戰兢兢的閉上了嘴。邵博這才接著說道:“陛下可忍心讓聖上流落蠻荒?”邵博一如既往謙恭的垂著頭。元浚望著他花白的頭髮,心情莫可名狀。邵博問的不是“應不應該”,而是“忍不忍心”。邵敏也總是追問,他心裡可曾真對元清有過兄弟之情。說真的,元浚自己也不清楚。他也許對元清有那麼點不忍,但有沒有感情他也不知道。因為沒有人教過他。他三歲上離開父母,跟在英宗皇帝身旁。人說英宗皇帝對他視若己出,但他能很明顯的感覺到,英宗皇帝對他和元清的不同。朱貴兒也是如此。而且他們最終也還是拋棄了他,把他送回生母的身邊。壽王太妃也許是愛他的,可是元浚確切能感覺到的並不是母愛的慈祥,而是一種獨佔欲和控制慾。他不知道親情是什麼東西,也並不相信和依賴。他只知道想不想要和願不願意,這種能自己做主的 84、迴歸 東西。其實愛情是什麼,他也並不很清楚。邵敏每次入宮,朱貴兒總是對他說,如果你能得到她,你就什麼都有了。那些假的東西,也都會變成真的,誰都奪不走。漸漸的,那句話深入骨髓,流入血脈,成了擺脫不掉的暗示。漸漸的,他忘了自己的初衷,娶到邵敏成了他唯一的執念。他只是記得國子監初學館裡,他被所有人孤立的時候,她站在桃樹枝椏上向他拋來一顆桃子。他解□上的鳴玉送她,她便笑說:“投我木桃,報以瓊瑤。你是想和我永結同好嗎?”他點點頭。她便做出誇張的表情,“你知道‘永結同好’是什麼意思?”“就是一輩子和你好。”他略微不悅,“你不願意?”她側頭揉了揉耳朵,無奈道:“好吧好吧我願意。一輩子的事就這麼定下了,你可真是個隨便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