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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浚自然記得這塊玉。當年邵敏收了這塊玉,笑問:“你是想和我永結同好嗎?”他記得她從不離身,夏天掛在扇子上,冬天便結在衣釦上。可是忽然有一天她便不再帶了。他追問,她只笑說不小心弄丟了。十二歲,還是十三歲?元浚記不得了。“她說,你既已覓得佳偶,她便不再欠你什麼。高楠自小便喜歡你,等了你足足十年。你不要負了她。”邵敏將玉放入他的手心,用帕子壓住他頭上的傷口,道,“宣太醫吧。”她話剛剛說完,高楠已經獨自走了進來。她並沒有繼承母親的美貌,卻繼承了父親青竹般俊秀的氣質。眉眼間一股子倔強,讓她此刻看上去尤其的怨憤。她望見邵敏時面色透出不甘來,卻壓抑著什麼也沒說。只上前接了邵敏的帕子,壓住元浚頭上的傷口,道:“勞娘娘關懷。這裡有臣妾在,娘娘請回吧。” 作者有話要說:這章寫得好無聊= =|||8686、尾聲 鳳儀殿的院落荒涼而繁蕪。滿目濃濃淺淺的綠色,點綴著暮春時節尚未落盡的殘花。青苔滋生在陰暗的角落裡,雜草叢生在石龕的斷柱上。元清在殿前的臺階上坐著,沉寂而灰敗。遭受過遜位流亡這種變故,他依舊從容而矜持,這是他頭一次染上落魄的氣息。邵敏站在鏽跡斑斑的鐵門前,望見他的時候,才遲鈍的覺得害怕。萬一那個時候元浚沒有停下來,或者他再稍微兇殘暴虐一些,也許她便再不能回來見元清了。她以為自己很清楚元浚的秉性。他在她閨樓外的柳樹上等了那麼多年,說出的最失禮的話也不過是“如果你一直這麼乖,我討你當老婆也沒什麼”。甚至中牟冬狩元清命垂一線時,他依舊不曾拂逆她的意願,強迫她做些什麼。她答應過另一個邵敏,將他們的定情之物還給元浚,斬斷他們之間已成了死結的情絲。那對他而言未嘗不是一種解脫。這也是邵敏欠他的,於是她去見他。她並沒有料到元浚會孤注一擲,想要侵犯她。但是這個時候她再回想起來,才意識到,那也許只是再正常不過的發展。她身上略有些軟,便倚著院牆坐下來。手上粘膩,她抬起來看時,才發覺上面沾滿了元浚的血。邵敏進來的時候,元清已經看到了她。他一瞬間有一些茫然。他記得邵敏臨走之前的親吻,她說讓他等她回來。但是他並不真的認為,他的四哥得到了還會再輕易放手。他曾經那麼天真的以為,只要有邵敏在,皇位讓給元浚也無所謂。他甚至想,如果邵敏不能容忍他殺死邵博,也許他只能放他們逍遙,自己帶著邵敏遠走天涯。但是怎麼可能。如果他一無所有,又憑什麼守住自己的寶物。高牆遮蔽了陽光,陰森的涼意從腳下侵入體內。邵敏仰著頭,望見元清向她走過來。她伸出手去,元清猛的將她拉到懷裡,緊緊的抱住,幾乎要將她揉進身體裡。邵敏聽著他異常急促的心跳,下意識便脫口而出,“對不起。”元清身上僵了僵,冰涼的唇蹭了蹭她的額頭,似乎喪失了全部勇氣一般。“不怪你……是朕沒用。”很長一段時間之後,他才終於接上了下半句。他將邵敏抱起來,靜靜的進了裡屋。鳳儀殿伺候的四個人都大氣也不敢出一聲,直到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才忽然明白了什麼一般,有些慌張的忙亂起來。元清用溼帕子仔細的擦著邵敏身上的血跡。乾涸的暗紅色血漬沾在她白皙的面板上,帶著些妖冶的殘酷意味。他撩開邵敏的衣襟,看到有血痕從鎖骨一直滑落到心口。他手上略有些抖,卻還是輕柔的擦拭著。沾了涼水的 86、尾聲 帕子蹭在身上,邵敏下意識的往後縮了縮。元清丟下帕子抱住了她。邵敏說:“元浚沒對我做什麼。”元清低低的“嗯”了一聲,好一會兒才道:“朕不會再讓他對你做什麼,一切都過去了。”他聲音略有些低啞,面板上熱度灼人。他並沒有掩飾身上的反應。邵敏略臉上紅了紅,抬頭啄他的嘴唇,輕輕舔了舔。元清喘息略有些急促,溫柔纏綿的回應著她。但他們只是接吻而已。邵敏伸手去拉他的衣帶時,元清握住她的手,低聲道:“不用。”他小心翼翼的將她圈在懷裡,親吻著她的眼睛,道:“先睡一覺吧。”邵敏乖巧的點著頭,卻壞心的蹭了蹭他。元清只垂頭親了親她的頭髮。邵敏確實覺得很疲憊,元清的懷抱又過於溫暖,不一會兒她便迷迷糊糊睡了過去。元浚滿身是血,目光空洞的模樣出現在她的夢裡。那個溫柔多情的少年鳳眸瀲灩,一傘一簫立於濛濛細雨之中。一如古舊微潮的水墨畫卷,一如拂衣而去的魏晉流風。那才是他本來的模樣。邵敏在夢中向他吐露了所有的真相,她多麼想對他說一句“對不起”。可是說了又能怎麼樣?邵敏醒過來的時候,午後的熨帖的陽光傳窗而過,帶著些陳舊而柔和的暖色。元清已不在她的身邊,一旁的被褥卻還是暖的,想來剛剛起身。邵敏攏了攏頭髮,想去找他,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