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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敏只能無奈的揣摩著程友廉的想法,斟酌著字句,“陛下不喜歡由貴,是因為他的部下都被殺了,而他卻逃走了嗎?”元清皺眉點了點頭。邵敏覺得自己的思維急速往jup男主的方向靠攏,“陛下知道從希提王庭到中原有多遠嗎?”“近兩千裡。”“那麼陛下知道,沿途有多少希提的軍砦和城池嗎?”元清頓了頓,搖了搖頭——不用說他不知道,就算是邊城守將,甚至一度追擊到希提腹地的開國名將們也未見得知道。邵敏道,“西疆多草原與沙漠,地廣人稀。自然不比中原城池密佈。但單單一個王臣部就有二十萬人。整個希提怕有數百萬人。城池怎麼也有近百個吧。由貴從王庭經過了近百城池,避開數十萬草原騎兵的追擊,中間還瞞過了咱們的邊哨與關所,平安的逃到了永興。陛下覺得,他一人之力,能做到嗎?”元清忽然說不出話來。他少時幾次嘗試跟著元浚逃出皇宮,只是幾道高牆和數隊羽林軍而已,卻依舊不曾成功。這個人卻成功的千里奔逃。也許他並不像他想得那麼無能。邵敏見他若有所思,略微鬆了口氣,又說道:“陛下讀過史書,可還記得季布?”元清仰著頭,眨了眨眼睛——他當然記得。史書中他記憶最深刻的故事,一個是趙氏孤兒,另一個便是季布逃亡。邵敏道:“希提求購由貴,想必不會比漢高祖懸賞季布鬆懈些。由貴這一路逃亡,不知有多少人甘願為他送命。那些追隨他反叛的部下,未見得是被他拋下才會死掉。如果他們是甘願為他去死的,那麼他脫逃,也未見得是因為貪生怕死。”元清捧著茶,沉默不語。邵敏拍了拍他的肩膀,柔聲道:“陛下不知其中細節,不該過早討厭這個人。”“如果,”過了好一會兒,元清才難過的說,“如果很多人為朕死了,朕會討厭自己。朕寧肯不逃亡。”邵敏聞言不由心中一軟,蹲下來揉了揉他的臉頰,輕聲道:“那是因為陛下有一顆仁心。這是最難得的。”元清不由自主的臉上泛紅。邵博跟他說過無數次仁心,可是直到邵敏這麼說了,他才覺得仁心是好的。“不過程大人說的,國家大事由不得陛下的喜好,道理也是相通的。很多人要拋開喜好才能認清,也有很多事要拋開仁心才能做好。至於箇中機巧——反正君逸臣勞,陛下可以慢慢看,慢慢學,不必著急。”送走了元清,邵敏長長的舒了口氣。而後又略微的懊惱。元清走的時候握著她的手,黑柔的眸子靜靜望著她,說道,“敏敏,朕對你是真心的。朕知道自己做了錯事,不求你原諒。你可以生朕的的氣,拒駕也好,不理朕也好,討厭朕……也好。只是不要忘了,朕喜歡你。”他湊過來的時候,邵敏恍然發現元清長高了不少,他的聲音也終於不再是初見時那種孩童一般的清脆。那個昔日在她纏著她撒嬌的孩子,已經在不知不覺間開始長成少年。她明明是要與他漸漸疏遠,漸漸淡漠,最終脫離出他的生命的。可是當他認真而又固執的請求她,不要無視掉他的感情時,邵敏發現自己竟真的不能忽略掉了。她將這些煩惱甩來,關上門,再次開啟了通訊器——關於組裡離開八年才跟她們取得聯絡的事,她有一些猜測,需要彩珠和紅玉去驗證。如果她所料不錯,時空儀降落的時間,她們應該能推算出來。元清重新回到德壽殿的時候,內閣諸臣已經回政事堂辦公去了。他也沒有把他們再召到德壽殿來,只換下燕居的衣服,帶了幾個宮女太監,親自去了政事堂。邵敏說得對。如今內閣既然沒有邵博那樣的主心骨,便不會尾大不掉。君逸臣勞,他們本來就是為他輔政的。他處理不了的,他們自然得為他代勞;他不明白的,他們自然得條分縷析的說給他聽。程友廉那個臭脾氣,他無視掉就好了。相信等程友廉發現老老實實給他講解比較不浪費時間時,就不會再試圖用一句話否定掉他的意見了。元清親自到政事堂,高宦成等人都誠惶誠恐。而程友廉也似乎覺察到了他的誠意,上前稟奏的時候,終於耐心恭敬的分析了他的意見。既然已經與希提交惡,也做好了開戰的準備,便不怕再多一個王臣部王子。元清最終決定先見見由貴這個人。他再次回到德壽殿時,王聰明也從御造所帶了玉石匠回來。——元清大約看的出來,邵敏有些厭惡王聰明,因此他這幾個月去壽成殿,都沒有讓王聰明跟著。今日去得急了,王聰明下意識跟上去伺候,元清便在壽成殿外等邵敏時把他支開了。御造所的工匠遍覽天下異寶,目光獨到,也許認得這珠子也說不定。元清便將絡子傳給他看。工匠看了半晌,才訥訥道:“小人眼拙,這東西看著有些像煙晶,又有些像琥珀……小人不認得。”元清笑了笑,道:“罷了,你去吧。”天下異寶這麼多,他不認得又怎麼樣?邵敏必定不會害他的。不過邵敏為什麼忽然想起要送他這麼件東西?元清將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