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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而他很快想到……太傅府上住的都是邵敏的親人,總算剋制住。雖聲音染了些陰沉,卻還是關切地道:“太傅府上病了誰?”雖十三名御醫是皇室專屬,非皇帝皇后傳召,外人不得私自呼叫,但京城達官貴人私下請太醫診治的並不少,大家心照不宣,不至於因此獲罪。只是像邵庸這般倒黴誤了皇帝的傳診,按說怎麼也有僭越之嫌。而歷來帝王,最忌諱的節列表 病症她忽然覺得胸口有些緊,不由抓了抓衣襟。劉安時此時已動手切脈,他三指依次落下,臉色忽然便沉寂下來。片刻之後,他抬頭對元清道:“可否容臣給娘娘單獨切脈?”元清正眼巴巴等著,聽他這麼一說,不由有些不快:“有什麼朕不能知道的?”劉安時年紀是他四倍,如何看不出他那點小心思?捋了捋鬍子,也不像別人那般笑呵呵討好他,只說:“不敢,只是陛下在,臣不知娘娘脈象激盪、血氣湧動,是因為見了陛下,還是病灶所致。”邵敏聽他說到自己,茫然抬頭,明白他所指為何,又轉向元清。元清“騰”的便紅了臉。他對上邵敏的眼睛,見她眉目如畫,睫毛上還帶著淚水,越發顯得秀美動人楚楚可憐,不由心跳得厲害。他兀自腦補著,不知想到了什麼,用力搖了搖頭,伸手猛的拽下收卷竹簾的流蘇。竹簾落下的響聲中,他飛速親了親邵敏的額頭,吐字如蹦豆:“朕出去等。”而後搶著腳步走了出去。宮女太監們依次隨他離開,最後掩上了房門。邵敏本以為少不得又要被親嘴唇,誰知卻是額頭。明白是他體貼她此時傷心,不欲造次了,竟也有些臉紅。劉安時喚道:“娘娘,左手。”邵敏忙回神,撩開袖口,換成左手給他。她明白他不會無緣無故趕元清出去,便問:“先生是有什麼話想對我說嗎?”劉安時食指壓著脈口,中指時起時放。也不隱瞞,坦然開口道:“娘娘似乎也有心疾。雖不比榮國夫人那般虛險,只怕也是承受不住房中之樂的。”繼元清之後,邵敏臉上也“騰”的燒起來。不過她體質如何,自己清楚得很。她心臟強韌得能承受得住時空穿梭,區區ooxx自然不在話下。何況她的基因圖譜就算拿到以遺傳物質完美著稱的理論物理學界,也絕對是能讓應用物理學研究者們揚眉吐氣的那種。得心臟病的機率太低了。不過這些話自然不能對劉安時說。“先生說‘似乎’,不知是否有什麼隱情。”劉安時點點頭,“不瞞娘娘,娘娘脈象浮促無力,乃是久病體虛之證。然而臣看娘娘面色紅潤、行止沉穩,聽娘娘言談中氣充沛,達觀開朗,絕非久病之身。臣只怕……”邵敏終於明白他為何要將元清支開了,不過她是不見棺材不掉淚的濫人,凡事總愛往好的方面想,“會不會是秋冬時節……”劉安時隔著簾子瞟了她一眼,隱含的鄙視讓邵敏霎時噤聲。“臣行醫四十餘載,怎麼可能連春弦秋伏都考慮不到?”畢竟是一代宗師,專業自信強大不容外行置喙,邵敏知道自己觸了他的禁忌,忙正坐道:“先生見諒。並不是我懷疑先生的醫術,而是此事牽扯過大,我不得不謹慎從事。”劉安時沉默了一會兒,端起茶來飲了一口,問道:“若真有人在娘娘身上動了手腳,娘娘打算如何處置?”邵敏知道自己對面的人洞察人心不下於邵府太君,不敢草率作答,便沉思片刻,才緩緩道:“我不敢說自己既往不咎,將此事一筆揭過。”——這次只是在脈象上動手腳,誰知下次會不會直接讓她斷氣,“但……先生醫者仁心,是否相信,眾生平等?”劉安時默默的又啜了口茶,才說:“臣行醫四十年,有三種人絕對不治。”劉安時的“三不治”還算有名,邵敏曾聽說過,大致是什麼非人不治、必死之人不治、該死之人不治——很顯然,這位大名醫才不信什麼眾生平等。不過——十餘年不肯應詔入太醫院,入院後又數次當街義診而誤了皇帝的傳診,劉安時的眾生不平等,也絕對與富貴貧賤無關。善良而有原則,一貫是邵敏最敬重的品質。因此她略一思索便和盤托出:“我會暗訪出兇手,將他悄悄的打發了。”“若久久訪不出呢?”邵敏笑道:“讓好人活著比讓壞人死更重要。到時,只能勞煩先生多來壽成殿走動了。”劉安時似乎很滿意她的答案,放下茶杯,正跪著給邵敏叩了個頭:“請娘娘恕罪。臣並非有意瞞著陛下,使娘娘隻身立於危境。只是帝王盛寵,常常矇蔽聖明。先皇貴妃之死,五名御醫罹難,數百宮娥被杖死……”邵敏打斷他,道:“陛下不會。”劉安時一時語塞——他仍記得,那日偶然路過御藥房,看到王聰明偷偷往林佳兒的藥裡填了一味麝香。他自然知道麝香是做什麼用的,更清楚王聰明有幾分膽量……因此他的心裡,元清與他的父親並無不同,只是個對自己的孩子都殘忍無情的冷漠帝王罷了。——那日他在王聰明走後,假裝無意將藥打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