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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清道:“爺,外面回話兒,說是壽王今兒一早就入宮了。”元清不甚在意的翻著書本,道:“哦。”王聰明等了半天,看元清沒反應,又道:“聽承光宮灑掃的宮女說,像是有個那個模樣兒的人路過,卻轉了個彎兒,往鳳儀殿方向去了。”元清這才從書上移開眼睛,出了一會兒神,道:“先帝封掉鳳儀殿時,他已離京就藩,想是今日看到了,一時疑惑,便去探個究竟吧……他終究是在朱貴妃身邊長大的,有些念舊也難免。”王聰明忙笑著點頭,道:“是是。聽小宮女兒說,吹了一上午簫呢。”元清“嗯”了一聲,挑眉道:“你神神秘秘的溜過來,就為了說這麼件事?”王聰明趕緊做樣扇了自己兩巴掌,道:“奴才該死,爺,其實還有件事兒,只是趕巧兒了,倒讓奴才不好多說了。”元清忍笑掃了他一眼,道:“說罷,朕今日心情好,不怪罪你。”王聰明這才壓低了聲音,湊近一些道:“壽成殿剛剛有人來稟,說皇后娘娘說是出去走走,到現在還沒回宮,問可曾來過德壽殿。”元清不由放下書站起來,漆黑的眼睛明亮生動,問:“皇后說來看朕?”王聰明看他這神色,倒愣了一下。這一個月元清雖都宿在皇后宮裡,卻不曾臨幸。加之元清背地裡對邵博更加咬牙切齒,王聰明便以為他獨寵皇后只是做給人看的。但見這光景——元清似乎很希望皇后來看他?元清又問:“朕怎麼沒聽到通稟,可是她看朕忙碌,不忍打擾?”王聰明趕緊跪下道:“回爺的話,皇后娘娘她沒來。”元清眼睛閃了閃,臉上似乎有些紅,便又坐回去拿書翻了一頁,道:“皇后出門就沒人跟著嗎?還要到朕這裡來問,他們怎麼伺候的?”王聰明支支吾吾道:“本來有人跟著,但是走到承光宮,娘娘就把人遣散了。”元清面無表情,半晌才又問:“你說皇后去了承光宮?”王聰明道:“皇后娘娘說是想去鳳鳴池走走,還在聽荷軒擺了琴……卻忽然不見蹤影。爺,鳳鳴池跟鳳儀殿……”元清發作得毫無徵兆,忽然就把書砸向他道:“住嘴,皇后跟壽王何等尊貴的身份,哪裡輪得到你來跟朕風言風語,你掂不清自己的分量嗎,這種混話也敢來學嘴!”王聰明見過他發作的樣子,卻是頭一次輪到自己身上,立時汗如雨下,念著“奴才該死”,叩頭如搗蒜。元清這次似乎是真的對他生氣了,什麼話也沒留就甩手走出書房。王聰明聽得清楚,出去之後元清對侍衛道:“傳旨,擺駕鳳鳴湖。”心裡越發摸不透元清的意思,只能一溜追出去,扯了個小太監罵道:“還不去勸勸,這個天兒出去淋了雨怎麼使得?”小太監不懂事,還嘴道:“您老怎麼不自己去勸?”王聰明狠敲了他一指頭,只得憤憤的自己追出去。邵敏並不知上午的事已經傳到德壽殿去了。鈴音病著,南採蘋出去尋她,尋了半晌還沒回,她身邊沒個管事的能差遣,便一個人去了萃霞閣。上午遇著元浚,倒是讓她想起個人來——元浚未來的丈母孃,如今的內閣首輔高宦成的夫人高榮氏。其實排座次的時候,彩珠和紅玉特意提起過這個人,似乎邵敏未來的悲慘遭遇,很有這個人在其中推波助瀾,而其原委就是這次賜宴——她自認丈夫繼任首輔,自己便該與邵敏的夫人平起平坐,結果邵敏卻把她排在三公夫人的末位,她受了委屈。加之邵敏和元浚也確實有些說不清的事,所以日後時時教唆女兒給邵敏找麻煩。著實讓邵敏吃了不少啞巴虧。邵敏記著座次表讓彩珠改過了,又有紅玉核實,當不至於出錯。然而元浚的出現,還是讓她有些杯弓蛇影。想來還是再去問一下的好。萃霞閣與集雲殿並列,一左一右分排在德壽殿與內廷之間,一個是皇后與命婦宴飲之處,一個是皇帝賜宴新課進士並宴飲群臣之處。雕樑畫棟,飛簷翹角,富麗堂皇自不必提。其高大都不是別處屋宇可比的,而且一通到底,正北安著帝后寶座,其他三面全是精緻的雕窗,在兩側各由十二根楠木柱支撐,便是陰雨天也很通透明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