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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來,愛情只是我利用他父親的籌碼。”“我至今仍不覺得自己做錯了,只是偶爾在傳媒上看到他,知道他現在受了挫折,也會希望他能到我的懷裡來哭,想要慈祥的安慰他。可惜無論我現在怎麼後悔,一切都已經無法挽回了。他不可能對我撒嬌,大概只會狠狠的嘲笑我吧……也許連嘲笑都不屑於,他不是一個會浪費感情的人。”“我已經永遠的失去做他的母親的資格了。”“人總是會遇到一些事,讓你想‘我憑什麼要忍受這些’,但其實忍耐也是有價值的。重要的是認清楚什麼對自己最重要,然後你就知道哪一些事可以甩手走掉,哪一些事不得不忍受,哪一些事應該奮起反抗。”“我能看得出來,你自己也很清楚,你是在強迫自己離開薩迦。也許你覺得自己很快就能忘掉他,不過作為一個過來人,我必須告訴你——越是讓你想要忘掉的人,越是會讓你惦念一輩子。你現在的痛苦將來未必會痊癒,反而可能變本加厲。”“所以,再給薩迦一次機會,對你來說未必是一個糟糕的選擇。”但齊悅依舊只是說:“真的已經沒有必要了。”她的情緒已經控制不住。安瑞斯沒有辦法,只好喂她喝了一杯安眠茶,哄著她進屋去睡一覺。飛船內無所謂白天黑夜。安瑞斯的臥房裡用的是全息投影技術,黑夜的背景是宇宙星空。齊悅躺在這一片廣袤的黑暗之中,終於漸漸的平靜下來。黑暗中指環上的綠寶石閃著微弱的螢光,齊悅將手舉在眼前,靜靜的凝視著。她其實很清楚這個東西是誰送的。這根本就不是什麼身份識別器。皇帝陛下曾經問過她,地球上婚禮裡,新郎給新娘套在手指上的東西有什麼用。齊悅告訴他,那是戒指,契約和永恆的證明,地球人相信它可以幫他們套住愛人的心。那個指環可以分毫不差的套上她的無名指。那是皇帝陛下為她準備的戒指,她卻沒有給他機會,讓他親手為她套上。她輕輕的親吻那枚指環。然後拿出綠寶石墜子,用米蘭說的方法讀取。睏倦襲來,意識漸漸變得模糊。天高雲淡,地平線無限延展。芳草青青,微風吹過,低伏過膝。白裙的少女鬆散的髮髻被吹開,髮間花瓣四散,她茫然無措的望向天空。四目相交,視野中最後的影像,是她自己的面孔。4949、chapter 48 她並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來到這裡的。她只記得自己剛剛參加完一場祭典,祭奠最後的火焰沖天而起,噼啪的聲響在密集壯闊的鼓點裡也彷彿有了旋律一般。盛裝的男女踏著鼓點,圍著篝火起舞,她也擦拭好了自己的七絃琴,等著祭奠的最後登臺演唱,向伊芙禱告。然後伊芙墜落了。它化作無數顆星星,拖著赤紅的尾芒撞向地面。四面都是慌亂奔逃的人群,嘈雜恐懼的聲響佔據了她的腦海。她被什麼東西撞倒,醒來之後,便已經躺在這片曠野上。她奔跑了一整天,卻沒有尋找到其他任何人。黑夜降臨,她終於發現。月亮並不是她所歌頌的伊芙,這片星空也不是她所熟悉的星空。月光西沉,草葉上凝氣清冷的露水,溼涼的夜風浸透了她的面板。她撥弄著面前幾近燃盡的篝火,往口中填了一粒野果。她原本就是四處流浪的吟遊詩人,喜愛熱鬧,給人群帶去歡樂,卻並不對孤單感到陌生。但是離開之前末日審判一般的景象讓她掛念,人們是否躲過了災難?城邦是否安好?這些疑問讓她心中不安。而陌生的星空、遠望不到邊際的荒涼卻讓她對前路充滿迷茫。她知道自己已經分辨不出方向。草原上唯一的標識是遠方的巨木,它高聳入雲,支撐著天地,枝條柔嫩優美的舒展,就像她在詩中詠唱的世界之樹。但是它那麼的遙遠,她甚至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