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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的雪花。那般冰冷美麗,一點點,淹沒若米的心。餐廳裡的兩個人都不知道,在那扇雕刻著歐式精美花紋的餐廳門外,一道纖細的身影正在微微顫抖著。他垂在兩側的手握得青筋爆裂,一張清秀單純的臉,早已暗沉一片……※?~※?~※?~※?~※?~※她的確不聰明,像個傻瓜,被一次次的耍。但是,在這個最後關頭,她卻決定要聰明一次。她離開了。帶著媽媽和弟弟,黎明時分從那棟豪華的歐式大宅離開。他們幾乎沒有行李,她只是和若瀾兩人分別背了個包,裡面是課本、一兩件舊衣服、她自己存的一些零錢以及那一萬元獎金。來到大宅之後的其他東西,她一件都沒有帶走,帶著她會覺得是種諷刺。她是愛錢,但是到了這個地步,她已經不可能像以前那樣了。以前為了錢,她可以不要自尊忍氣吞聲。但現在,她不能因此而賠上媽媽還有弟弟的自尊。她在大橋的第一道警戒線前對保安如常的笑,說是去看一箇舊親戚,保安照例沒有多問,只是把派車把他們送過了跨湖大橋。當天空第一輪曙光乍現的時候,他們三人已經上了公車。他們去了舊屋,取了所有東西,理好行李袋,然後鎖了門,登上了去往長途汽車站的那班公車。一路上,媽媽都很是高興,彷彿全家人要去春遊一般。若瀾一直緊緊拉著她的手,什麼都沒開口問。她不想告訴他這個殘酷而諷刺的現實,而他也不想讓她知道,他其實什麼都聽見了。他只是看著她,很心痛很心痛。她的眼瞳彷彿在一夜間空掉了一般,視線只是虛脫般投放在遠處。她只是緊緊抱著自己那個揹包,裡面裝著一個信封,那裡有一萬元,是他們三個人未來所有的生計。而愈加諷刺的是,這筆錢卻來自於那個擁有溫柔笑容的男人所設下的一個比賽——那個為了將她培養成公主的比賽。因為有了這筆錢,才最終令她決定了逃離的念頭。買了三張長途汽車票後,她陪著媽媽在候車室等待,若瀾拿了零錢去買早餐。她抱著包,握緊媽媽的手,轉頭看著候車室外。細碎而美麗的冰冷雪花早已停了,雪下的不多,並未在地面積起,有很多人甚至並不知道昨夜曾下過雪。枝頭殘存了些淡淡的水珠。而很快,那些水珠就會被太陽的熱力給蒸發。一切,都不會留下痕跡。只是,她知道,她心中的那場大雪不會停——它會延續到很多年後的未來……“姐——”若瀾不知何時站在了她面前,他喚她,隨後遞給她一杯溫暖的豆漿,“姐,吃一點吧,這樣胃會舒服一些……”“若瀾……”她抬起頭,他卻猛的呆住了,他顫著唇,在她面前蹲下,“姐……你,你在哭麼?”淚水,一滴又一滴劃過她的臉頰,落在在她黑色的羽絨服上,然後很快被吸乾,只留下溼溼的一小片。哭了?她觸著自己的臉頰,卻突然想笑。那麼堅強那麼努力那麼艱辛的自己,最後還是忍不住哭了。為誰?為艾沙多的陷害,還是為君汐淵的欺騙?最後,她終究是沒有再見到他,終究是與他兩個世界的人。她能騙的了誰?自以為灑脫的說了再見,卻是真的再見,還是永遠不見呢?而此刻——在她即將永遠離開這個城市的此刻,她竟還想著再見面。一面,哪怕只是一面——最後再看一次那個男人的臉,狹長而深邃的可以把人吸進去的丹鳳眼;尖挺的鼻樑;帶著溫柔笑容卻喜歡調侃她的薄唇;黑色柔軟髮絲下閃著光芒的耳飾;還有他身上那股混合了香水味煙味的特殊氣息。一切,都好想看一次。哪怕他欺騙了她,不喜歡她,利用她……“若瀾……”她抱緊面前的弟弟,伏在他肩上哭起來。“若米,不哭……不哭……”一旁本來喝著豆漿的媽媽也急了起來,她伸開手臂緊緊摟著自己的女兒——這個自小便一力承擔全家的女兒,“若米……媽媽會乖的,會給若米做飯洗衣服……若米別哭……若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