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薇有種握在手裡的沙子一瞬間就全部散落了的感覺,無力,彷徨,甚至猜忌之心越來越重,只要鬱子謙晚一點回家她就會想,他這時候是不是正跟小百合在一起卿卿我我。 她承認,她雖然極度討厭窩在自己的房間裡邊做瑜伽邊豎著耳朵聽外邊的聲響,但起碼那讓她放心,因為透過聲音她可以辨別他們是在淺談還是“深入”交流。 但現在可好,鬱子謙徹底地剝奪了她偷聽的資格,這種窺探不了鬱子謙的感覺很糟糕,時薇有種明明是自己的東西卻被人搶走了的懊惱和妒恨。 在這種不安、好奇還有嫉妒心理的多重壓迫之下,時薇失眠的老毛病再度纏上身。但面對白小萌多次的關心,她又不能對失眠的原因緘口不語,於是只好扯出大姨媽當擋箭牌,“你知道的,我每次大姨媽快來之前都會煩躁,所以睡不好覺。” “這樣啊……”白小萌意味深長地嘆了一聲,隨即又纏上時薇,冒著狡黠光亮的兩眼眨了眨,“既然這樣,明天正好是週六,我們去溜冰吧。趁著你大姨媽還沒來,我們好好地high一次。” 時薇頓步,用有點驚恐地眼神看著白小萌,乾笑著推辭,“我又不會溜冰,我不去。” 白小萌一把摟過時薇的肩,“你不會我可以教你啊。去吧去吧,就當是陪我了,而且我覺得你失眠就是因為鍛鍊不夠,你看你都快把自己溺死在工作裡了。喏,就這麼定了,明早10點,國貿見。”說完,白小萌風一陣地飄走。 “唉唉……”時薇上前幾步想要追回白小萌,豈料那丫頭跑的太快,轉眼就沒影了。 第二天時薇被白小萌的奪命連環call炸醒的時候,已經過了上午十點半。在白小萌鍥而不捨的鈴聲轟炸以及簡訊騷擾之下,時薇索性關了機。然而蒙在被子裡準備再睡個回籠覺的她卻怎麼也睡不著,翻來覆去雙面煎魚快要煎糊之際,她倏地一下掀起被子,下床,簡單梳洗一下就往國貿衝。 時薇能在最後一刻向白小萌妥協,主要是因為她在被子裡靜聽了半晌,也沒有聽到另一個人走動、翻報紙、或者是吃飯喝水的聲音。 時薇直覺鬱子謙早就已經出了門,八成又是跟小百合出去約會了。家裡只留她一人,空蕩蕩的,孤寂到她覺得就連呼吸都能聽得到迴音,加上那種貓爪子撓心一樣的好奇、焦躁、不安和煩悶,讓她不得不找個人多的地方疏解一下。 去到溜冰場之後,時薇四下尋了一圈,但並沒找到白小萌的身影。她正準備開機給白小萌去個電話,卻猛覺肩膀被人輕拍了一下。 料是白小萌,時薇不無欣喜地回頭,上來就是一句,“對不起啊我來晚……了。”定睛之後,時薇差點話都說不利索。 鬱見卻笑嘻嘻的,格外熱情,“薇薇姐,好巧啊。” “呵呵,呵呵,是啊,好巧。”時薇口不對心,但再違心也得佯裝得歡快點。世界這麼小,偶遇這麼巧,是該樂呵樂呵。 跟鬱見打過招呼之後,時薇的目光再度四散遊移開來,她正拼命搜尋著白氏女魔頭的蹤跡,無奈對面的小百合再度歡歡喜喜地開口,“薇薇姐,難得今天子謙有時間陪我來溜冰,既然遇上了,我們就一起吧。” “啊?”時薇恍惚著回神,什麼一起? 時薇大腦正當機的空當,鬱子謙已從一個不知名的角落現身,分外體貼溫柔地問鬱見:“lily,怎麼了?” 鬱見繼續硬著頭皮演下去,她攬過鬱子謙的胳膊,嗲著聲音嬌滴滴道:“子謙,真的好巧哦,我剛剛正好碰到了薇薇姐,她也來溜冰,不如我們一起玩吧。” 鬱子謙的臉色卻無比糾結,似在犯難,想必是格外厭惡他們的二人世界被打攪。時薇本來還想找個藉口開溜,豈料看到鬱子謙那跟便秘沒什麼區別的皺巴臉時,頓時就邪念衝腦,格外興奮且熟絡地拐上小百合的胳膊,“好啊,反正我約的人還沒到,正愁沒人陪我呢。” 鬱見跟時薇並肩走遠,熱絡到只差勾肩搭背。鬱子謙勾唇輕笑,這倆丫頭若是擱影視圈絕對是影后,演技那是一個賽一個—— 昨晚鬱見才斬釘截鐵地回絕他,要她來冰場幫他追老婆?下輩子吧。可今天這丫頭就能熱情到這份兒上,臉上那笑就跟真的似的。至於時薇……據白小萌稱,時薇私下裡對“小百合”這三個字深惡痛絕,由此看來,他這幾步險棋還真是走對了。 鬱子謙不由得沾沾自喜,彷彿時薇重歸她懷抱已是指日可待。他哼著小曲兒快走幾步跟上前,嘴角的笑意越來越濃,女人果真都是善變且口不對心的動物,或許時薇一直以來的強硬姿態,都是她的偽裝也說不定。 鬱子謙換好冰鞋進場的時候,鬱見已經扶著時薇手把手地交了。時薇似乎也挺放心小百合這免費教練,乾脆放開一直撐著圍欄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