烈而又兇猛的跳動,每一下都似撞擊到了她靈魂的最深處,讓她不得不全神貫注於體內那隨之而沸騰起來的血液,滾燙,灼熱,躁動不安。田甜覺得她一定是被催眠了,此時此刻所有的意識都不是自己的,她是被動的,被動的抉擇,被動地做出了她迄今為止最尷尬最莽撞的決定——她微抬起頭,嬌嫩的唇瓣輕輕貼上男人的唇,迅速,精準,分毫不差。而直到她被唇間微涼卻溫軟的完美觸感驚到,直到她的渾身像是過了遍電流,田甜這才如夢方醒,恍悟過來自己都做了什麼。羞愧瞬時蔓延,臉紅,尷尬,慌亂鬆開唇瓣之時,身子也不管不顧地逃離男人的鉗制。不是不出人意料的,田甜競得以輕鬆逃脫。因為也有一個人,也跟她一樣的驚慌失措,分寸大亂。良久,嚴序抬手摸了摸自己的唇,回味著那記主動迎上來的吻,更回味著方才她悔恨羞愧到快要鑽地縫的失態,眼角眉梢染進淡淡的哀愁,這一回……到底是真是假?後來田甜穿著自己被洗淨烘乾的衣服從嚴序的車上下來時,已經接近第二天下午,車子招搖過世後,又不管不顧地直接停在女生宿舍樓前。田甜恨不得咬碎一口小銀牙,沒辦法,整件事情都緣她而起,是她馬失前蹄自投羅網,失誤到丟了初夜不說,還腦衝血地主動吻他,自作孽不可活,她怨不得別人。此時他大搖大擺地送她回來,只能怨她把一切想的太簡單了,他不僅僅是趁人之危的唇膏小人,還是一個不折不扣的奸商,狡猾到了家——他用要麼上車要麼就不還她衣服讓她穿著男式襯衫回學校來威脅她,無奈人在江湖,流言蜚語面前她不得不低頭。風華絕代號稱a大少女殺手的嚴老師的座駕很快便引起來往女生的駐足,某德產轎車的經典鐵灰色,以及那被眾女生牢牢記下的車牌號,瞬時引起了幾聲尖叫。幸好是在上課時間,人`流密度不算大,但那幾聲如踩了耗子尾巴一樣的悽慘驚魂尖叫卻著實讓田甜把著扶手的手抖了一下,駕駛座上的男人笑的雲淡風輕,“你也有沒膽的時候?”被無情蹂躪了一整晚加一上午的田甜頓時火氣直躥,但因為感冒還沒好利索,頭有點沉,便不屑與他鬥嘴,手勁一使想要開門下車,卻發現壓根沒解鎖。田甜無奈,背對著他陰陽怪氣,“謝謝你送我回來,嚴老師,現在可以讓我下車了嗎?”嚴序低眉略想一瞬,伸手從後座拿來一個小袋子,繞過田甜的肩膀送她眼前,“別忘了按時吃藥,多喝水,晚上早睡,感冒三分藥七分養。”心跳不經意地漏跳一拍,田甜的呼吸開始變紊亂,大腦再次混沌如漿糊,這個男人現在是在……溫柔的……關心她?田甜細瞄著眼前拎著小袋子的手,指節修長,骨節略微突出明顯,指甲乾淨飽滿,手指上雖無指環的修飾,卻依舊帶著迷幻的味道……思緒徹底飛走之前,田甜及時打住,邪念回籠,理智歸位,田甜輕咳一聲,猶豫一瞬後接下裝著藥盒的袋子。“啪嗒”一聲車門解鎖,田甜卻沒有下車。她猶豫半晌,回過頭,“嚴老師,我……我吻你是因為……一時腦熱……那都是我感冒燒糊塗了……你……你千萬不要誤會……我……”嚴序點點頭,“我知道。”你接近我只是為了報復我,這我都知道。田甜噤聲,一時間竟覺得尷尬,忙扭回身子開了車門,心一橫,冒著周圍無數雙靜待夢幻老師女情人曝光的兇猛炮火,兩手捂臉低著頭衝向宿舍樓。田甜只覺得耳邊有風呼呼刮過,兩腿拼命倒騰如趕著投胎,她一溜煙地跑上樓,開門,關門,手裡的袋子往桌上一扔,火速爬上床鋪,蓋了被子矇頭就睡,把周遭的一切問號隔絕在外,開啟裝死裝屍體。睡了四五個小時後,田甜是被宿舍人鬧哄哄的笑聲吵醒的,她睜著惺忪睡眼探出腦袋,見其餘三個人均打扮成花蝴蝶狀,妝容妖豔,晚禮奢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