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頭,眸子裡半分不解,半分緊張。任以行笑,“手機給我。”胡小塗一怔,雖有遲疑,卻又極聽話地掏出手機遞給他,見他按了一串數字,然後聽到他的手機零響,他按掉後又亂按了一通後才遞還給她,“有事給我打電話。”胡小塗點頭,看都沒看就直接將手機放回衣兜,衝男人笑了笑,下車。那個時候的胡小塗還是沒有完全進入狀態,依舊在想,自己可能根本就不會主動給他打電話,所以知道他的號碼根本就沒有一丁半點的意義。走進樓道里,胡小塗卻下意識地回身,見任以行立在車門外衝她笑,胡小塗怔了一瞬,然後抬起手,衝男人揮了揮,露出一個甜甜的笑,轉身上樓。就像任何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一樣,男朋友目送女朋友上樓,女朋友歡欣雀躍地一蹦一跳跑回去,男朋友在樓下等很久才離開。從一樓一口氣跑上六樓,胡小塗思考了很多——關於這幾個小時以來發生的一切,或者說,是改變的一切。她,胡小塗,十幾天前才剛剛解除大齡處女這個尷尬身份,十幾天後再次解決一項歷史遺留問題,順利地結束了自己的單身生活。她從來沒有想過,自己也能夠成為閃電一族,一個大腦發熱就成了人家的女朋友,況且這人還不是一般人,牛郎啊,聲色場所靠色相討生活的人啊,這要是讓單位裡那些長舌婦們知道了豈不要笑掉大牙。不過胡小塗向來心態陽光樂觀開朗,牛郎怎麼了,牛郎也是憑自己本事掙著辛苦錢,也是千千萬萬勞動者中的一員,職業不分貴賤高低,她絕不能戴有色眼鏡。尤其是這牛郎可以陪她去林嘉婚禮,這才是重中之重,其餘一切靠邊站。如此一想,胡小塗便開心了不少,心情大好地哼小曲,準備下廚做頓好飯犒勞犒勞自己。胡小塗的廚藝並不差,她從塗女士那裡遺傳來了賢妻良母的基因,以前在家的時候沒少顯身手。自從來了北京之後,胡小塗一個人住,根本沒有做飯的興致,便常常以泡麵為生。可今兒個心情有點莫名,說不上是高興,但也絕對不是不高興,總之……有點反常。胡小塗鑽進逼仄的小廚房,洗菜擇菜切菜,開了爐灶點起油煙機,忙活一通後一盤綠油油的西芹便上了桌,看著就覺得清清涼涼,讓人食指大動。胡小塗樂滋滋地坐下來,正欲下筷,手機突然歡快地響,胡小塗吟著笑接起來,“狐狸,想我了?”蘇蜜頓了一秒,然後疑惑著盤問,“小糊塗,又遇到什麼好事兒了,高興成這樣?”胡小塗夾了根西芹咬嘴裡,多汁鮮嫩,加上她上好的廚藝,果真是美味,她揚了揚嘴角,“哪高興了,還不是和平時一樣。”蘇狐狸咀嚼片刻,聲音凜起來,“胡小塗,招!到底有什麼事兒瞞著我。”胡小塗正對自己的廚藝暗暗讚歎,被蘇蜜這麼一說,不禁笑出聲來,“行了啊狐狸,別整天跟個偵探似的,幹嘛呢?吃飯沒?沒吃過來啊,今兒個我下廚了,勉為其難讓你蹭頓飯。”蘇蜜急忙喊了聲“好啊!馬上過去!”接著電話“啪”的一聲結束通話。胡小塗無奈地搖頭笑笑,起身進廚房,挑了半天發現家裡只剩一棵大白菜了,只好就地取材,準備再給蘇蜜添道菜。胡小塗前前後後忙了大半天,終於把菜下了鍋,大白菜正被她炒得分外歡騰,門鈴突然響,胡小塗朝圍裙上抹了把手,跑出去開門。“來了——”胡小塗歡歡喜喜地開啟門,正準備跟狐狸來個熊抱,身子前傾之前她略微定了定睛,結果剛伸出去的手就那麼生生地僵在空氣裡。下一秒,胡小塗眉毛皺得老高,嘴巴也跟著撅起來,帶著怨氣破口而出道,“怎麼是你?!”笑得很有深意的任以行立在門邊,語氣溫柔而寵溺,“想你了,過來看看。”胡小塗鬱結,這貨裝的有沒有太過了些?違心話有沒有說的太噁心了些?剛剛分開不到幾個小時就相思成災了?或者再準確點說,他們從確定關係到現在還不到五個小時的光景,這丫拍的馬屁誰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