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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曰“胡小塗的相親血淚史”,而直到她在塗女士的威逼利誘之下結束第十次相親時候,胡小塗才意識到,自己的人生不能就這麼毀在不厭其煩的相親上。她才二十二,花一樣的年紀,卻硬生生被相親相出了老樹皮一樣的滄桑。她猶記得最後一次的相親物件,是個油頭粉面的猥瑣男。其先是對胡小塗的名字、穿著和膚質進行一番點評,再接著推銷自己,如何如何博古通今,如何如何海龜精英,如何如何偉岸威猛。到最後,這廝開始向胡小塗提出一系列要求:他的妻子,要秀外慧中,能進廚房會翻牆,婚後希望她能在家一心相夫教子,並且對他的私生活不做過多幹預。胡小塗一直含笑聽著,聽到最後一句,她實在忍不住,拍案而起,“你不說我還沒發現,我還真感謝爸媽給我起了這麼個好名字,你懂個毛,做人難得糊塗,姐姐我還真就是你高攀不起的。”見對方已然傻愣愣地怔住,胡小塗再接再厲,身子更欺上幾分,“知道什麼是futures trade麼?知道什麼是hed麼?”這回猥瑣男徹底敗下陣來。胡小塗不炒股,但好歹跟著林嘉那麼些年,她還是多少知道一些基本常識,拿來唬人還是不成問題的。——怎麼又想到林嘉,這陰魂不散的東西。胡小塗從屢戰屢敗的相親經歷裡抽離回來,小臉垮下幾分,略帶哭腔道,“媽,不用了,真不用。”塗女士卻不依不饒,“小塗,這回這個你必須見一見,聽媽話。人都說女人幹得好不如嫁得好,小塗,你已經不小了……”塗女士又開始了一日三催的神功,胡小塗實在聽不下去,只好打斷,“好好好,我見還不行麼?我過一陣子一定回家去見那什麼‘一表人才’。”塗女士卻一反常態,轉了話鋒,雲淡風輕地說了句“算了”。胡小塗險些顫抖著尖叫出來。塗女士接著笑,“好了不說了,我到站了,待會兒再打給你。”胡小塗搗蒜一樣地點頭,卻在扣下手機前聽到了裡面有個異常熟悉的聲音,一個曾經響徹世界蒼穹的天籟一樣的聲音——北京歡迎你……在胡小塗直接抑或間接地表達了想要去火車站接人的心願之後,塗女士衝著手機不耐煩地吼了一句,“行了不用你管,我有人接。”胡小塗盯著手機出神,她媽什麼時候混上在首都也有人接站的地步了?有的話怎麼不早說,害她一天天活得像個孫子。胡小塗神經大條,當晚只是給塗女士發了個簡訊,報上自己地址,如果她願意來跟她擠這個出租屋她不介意,若是接站的人長個眼力勁兒順道幫她媽租個小旅館她更開心。不是胡小塗不孝順,而是塗女士都發話了,不用她管,那她操的什麼閒心?胡小塗含恨睡去,一夜噩夢不斷,早上被迫睜開眼的時候手機正在奪命連環call。窩在被窩裡接起來,胡小塗當真的不耐煩,“大週末攪人懶覺是要破財的……”塗女士在電話另一頭冷笑,“胡小塗,我現在在你家樓下。”胡小塗匆匆洗漱完畢後,早飯也甭想吃,抓起羽絨服套上就奔下樓,剛出門就見一輛大黑車停在門口。塗女士自裡面開啟車門,招呼胡小塗上車。胡小塗吞了口口水,她媽不是被人綁架了吧?或者騙進傳銷窩點了正準備把自己也騙進去……胡小塗猶豫著走到車跟前,見塗女士眉眼都染著笑,胡小塗弓腰往裡瞄了瞄,只有駕駛座上有個司機,從後面看,筆挺西裝穿得人模狗樣的。“上來啊,愣著幹嘛?”塗女士見胡小塗磨蹭到了車屁股後面,略帶不滿。胡小塗盯著那藍白色車標以及型號瞅了半天,突然拍了拍腦門,“媽,我好像煤氣忘關了,我得趕緊上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