霧舞驚呼一聲及時抱住他倒下來的身體,喚出飛雲將白染托起,送回禪房,打來盆誰幫他擦拭額頭上的汗珠。他出了許多汗,就像害了一場大病。她坐在床邊照料他,不知過了多久,見還沒有起色,她將一股陽氣逼上喉嚨,俯身送至他的口中,不知曉此方法是否奏效,反正她氣虛體弱之時白染就是這樣照顧他的,想到這些,她又感到愧疚,正因為認定白染虧欠她,便把他對自己的照料與容忍看做理所當然。“唔?……”舌尖的勾扯令霧舞瞪大眼,白染依舊雙眸緊閉,卻一把攥住她的手肘,將她拽上床榻,一個轉身把她壓在身下。逐漸地,他略支起身,睜開迷濛的雙眼,夾雜暈暈金光的黑眸像幽谷一樣深邃,彷彿看清了她,又彷彿空無一物。霧舞斂氣屏息默默注視,映入眼中的這幅容顏堪稱完美,有時她也搞不清是容貌吸引了她還是他那沉穩內斂的個性讓她忍不住想去探究。突如其來的,白染莞爾一笑,抓起她的手指放在自己光亮的頭頂上:“我沒事了。”霧舞雖然感到他的情緒轉變得有些詭異,但不忘附和淺笑,抬起兩手撫摸他圓滑的頭部:“方才嚇到我了,你這是老毛病還是怎的?”白染卻不語,一瞬不瞬地望著她,又隨意地用小指捋開貼在她唇角的髮絲。霧舞則斜眼回望,怎麼一下子變溫柔了眼神變曖昧了?不會是得知真相受刺激過度了吧?!“你究竟怎麼了?心裡不痛快就講出來,總憋著對身體不好。”那種隱忍的情緒向霧舞迎頭壓下,她怎麼感覺白染快崩潰了呢?白染緩慢地搖著頭,俯下頭,將臉頰埋在她的肩窩裡,一縷嘆息吹動她的髮絲:“……我想,我只是看到一些我試圖努力忘記的畫面。”“很痛苦嗎?”“不。”他的雙臂從她身下穿過,緊緊地擁住。霧舞越發感到不對勁,此刻的白染簡直需要讓她重新認識一下,他就像疲憊不堪的普通人,全身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恨不得想把自己藏起來。“你是不是……想起什麼了?”白染仍舊緩緩搖頭,徐徐青煙從香爐中瀰漫開來,他合起沉重的眼皮……剛才是做夢吧,夢見霧舞站在玄天之巔,面朝飄渺的雲層,四周迴盪著恢弘的鐘鳴聲,她仰天吶喊:不準去,不要離開玄天仙境啊!聽到沒有你這笨蛋!——嘶聲裂肺的哭聲震得他五臟俱裂,雖然她並未提及對方名諱,他卻疼得無法言語。急促的敲門聲拉回他們的神智,來者是紅緞,紅緞急道:“天界信使來報,冥界一處叫做泥流惡靈山的地方釋放出大量的妖氣波,地府底層鬼兵死傷無數,玉帝已率大軍趕往冥界救援,疑似百餘惡靈已突破結界。”聽罷,原本躲在紗帳後方的霧舞彈身而起,頃刻換上戰鬥聖裝,手持骨玉法杖飛身掠過白染身旁:“赤炎性子急我怕他硬闖,先走一步。”話音未落她已消失在他們的視線中,紅緞也不敢怠慢,召集弟子隨時趕往冥界——這場可以預見的惡仗,將成為開天闢地以來最艱鉅最艱難的一場戰役。白染則直接走入通往地府的輪迴門,輪迴門是通往凡間的捷徑,他必須全力以赴擋住如潮水般湧向凡間的凶神惡鬼。此次一戰,生死由命,至於未來的路,他有些走不動,也不想走了。==============================☆、霧舞在最短的時間內抵達冥界上空,俯瞰地面情況,已不能用驚悚去形容,那是一望無垠的山崩地裂,河流,樹木,往日鬱鬱蔥蔥的青草綠地都已淹沒在沸騰的熔漿之中,滾滾濃煙沖天直上,她捂嘴嗆咳,忽悠一下,所乘坐飛雲被妖火燒化,頓感身體墜落。一隻藍色神鳥及時托起她的身體,繼而飛上高空,是洛寶來了。霧舞半跪在鳥背上,憂心忡忡地望向被熔岩吞沒的山林,除了妖界,地府和冥界大殿都在地面下方,上層已然一片廢墟蒼涼,下方不知會是怎樣個情況。“能不能先做結界擋住地府上方的斷層?”“不行,我屬於天界靈寵,等……”洛寶回話的同時觸角上的菱形冰片動了動,俄頃,一條黑色蛟龍衝火海中馳騁而出,化作人形,氣喘噓噓地趴在洛寶背部休息。霧舞怔了怔,透過少女散發出的氣息,便斷定道:“你是妖界靈寵?我生產的?”說著,她掏出手帕拭去洛素臉頰上的汙漬,“你的飼主是誰?”“冥帝,是主人把我送出來的。”洛素一直堅守在火海下層施法結界,但她能力有限,不能向洛寶那樣編織大張的結界保護網。想到這,她恨自己的不爭氣,發洩般地捶打洛寶的背部,“為何我不能像你那般有本事!你去幫忙主人啦!”聽到這訊息,霧舞懸起的心終於落下一半,靈寵與飼主生死相隨,靈寵在赤炎在。“靈寵分為普通、中等、極品三種等級,洛寶機緣巧合屬於極品靈寵,孵化一萬隻也只有一、兩隻罷了。但洛寶再厲害也不能跨界施法,你是第一隻冥界靈寵,已經非常優秀了,”霧舞幫洛素捋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