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弟弟們,沒聽到大姐的話啊?咱們走嘍!”“啊?嗯。”“呵呵,還是水靈兒有辦法!”趕上來的陳氏兄弟走到了小隊伍的兩旁,最中間的俞水靈悄悄抬頭朝陳醉笑了笑。那個快樂的笑容裡有居然有點得意、有點狡譎,跟幾分鐘之前的她判若兩人;陳醉也回了她一個輕微如水紋的笑容,靈動的眼神卻活像一隻狡猾的小狐狸。這個短暫的瞬間一閃即逝,其他三人都沒注意。從路人的眼裡看上去,他們五個加起來也不過是一群瞎玩瞎鬧的小孩兒。 戀曲1990在小磕小碰又無傷大雅的笑鬧聲中,幾個好朋友共同迎來人生的第一次大考。無論其他四個人怎麼督促,做為大哥的王海濤還是留了級。家長倒沒有說他太多,反而是朋友把他罵慘了,陶一恨恨的說要跟他絕交,其他幾個也都悶悶不樂。放假之後連著好幾天都只能對住大家的冷臉,這位哥哥終於學會了反省。當著所有人的面,他痛心疾首的發下重誓:來年今天他保證過關,否則罰他將來找不著老婆。聽到這種保證大家都很想笑,但幾乎不約而同的強忍住了。最後的結果是逼他寫下了保證書,還鄭重其事的簽上大名按上手印。幾排歪歪斜斜的字跡惹得陶一又再發怒:“你看你寫的…都認不出來是什麼東西!給我重寫!”異常認真的做完了這些,大夥兒才肯像往常那樣理他,那張保證書交到了陳醉的手裡,留作他日當場兌現的證據。王海濤從來沒有這麼丟臉過,但還是乖乖的聽了話,誰叫他說話不算數,犯了這麼一個天大的錯誤?自己想想都確實該罰!進了中學,眼前這四個傢伙都要比他高一級了,想到這個也怪拉不下臉的,所以他那張保證書倒不是完全被迫,多少還有點痛改前非的真正決心。以後這一年還是少玩點,多聽課,再怎麼著也得考個前二十名。這樣想著的王海濤捏緊了身側的拳頭,小弟小妹們卻已經開始討論將來會怎麼分班。後來的事實是,分數很高的陳醉和陶一分到了同班,兩人都當上班幹部;陳揚則跟水靈分在一班,還想方設法變成了同桌。這種小小的分隔沒能影響到他們整個集體的友誼,放了學還是照樣一塊兒回家。王海濤一放學就直跑路口的轉角等著他們,路上順便可以問問課堂上沒弄懂的功課。洗心革面的王海濤得到了大家的共同幫助,尤其是成績特別好的陳醉和陶一。很多休息日他們三個都聚在一塊兒,時日的積累使王海濤的成績進步飛快。陳醉早就下過結論:你不是不聰明,就是不認真,只要用心了肯定能考好。正如陳醉所說的,他果然貿足勁給自己爭了氣。到陳醉他們升上二年級的時候,他終於入讀四個夥伴都在的那所中學。得到訊息的當天,五個人都高興得如同過上了新年。他一年前寫下的那張保證書被陳醉從書包的裡層拿出來,完完整整還像新的一樣,大夥兒都捨不得撕掉,乾脆集體在上面簽名留字:王海濤升學紀念。新學年新氣象,陶一開始猛的長個兒了。短短几個月,她就跟陳醉兄弟倆平了頭,只比王海濤矮上一點。升了級的學生們文娛活動稍稍豐富,平時字跡端正的陳醉和她都被老師指派了額外工作:班上每週換一次黑板報,還時不時參加這樣或那樣的競賽,這樣一來,變得很忙的他們經常都要晚點回家。由著其他三個人陪等了幾次,他們倆私下達成協議——老讓朋友們枯等也不是辦法,只有開口趕人。安靜下來的教室裡,他們才能各據一方認真做事。記不得有多少次,他們因為某個習題的解法展開爭論,又或者合作融洽得出奇,彼此間會心一笑就不需更多語言。暮色未至的黃昏裡,兩個人慢慢走過熟悉的路途,有一句沒一句的繼續聊天。臨街的音像店時常傳出新的流行曲,他們已經會跟著哼上幾段了。那個滄桑暗啞的聲音充滿懷緬的在唱:烏溜溜的黑眼珠和你的笑臉…怎麼也難忘記你容顏的轉變…人生難得再次尋覓相知的伴侶…生命終究難捨藍藍的白雲天…“真好聽…”小聲重複了這段旋律的陶一轉過頭微笑著看向身邊的男孩,陳醉也以同樣柔和的笑容看向她。“嗯…這個歌叫什麼?”“…戀曲1990,流行著呢。”“哦…天黑了,咱們走快點。”“別急嘛…”陶一留戀的看看那個流瀉出歌聲的地方:“咱們進去看一眼,行嗎?我想問問那盒磁帶多少錢。”“…好啊,我也想看看呢。”第二天的傍晚,他們湊足了八塊五毛錢買下那盒磁帶,講好一人聽一個星期,優先的當然是陶一。女孩兒把整盒磁帶的歌詞都抄在了自己的小筆記本上,還在歌詞的下面寫上了幾句感想。不知為什麼,她這些感想只給陳醉一個人看了,也許因為這盒昂貴的磁帶是他們倆一起買的,而且她還莫名的覺得…只有陳醉才能懂她的想法。對於其他三個中學生而言,這兩位尖子生還真是學得刻苦,回家的時間越來越晚。有好幾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