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晚安&rdo;。雷打不動的晚安。誰都無法預料,明早太陽會不會照常升起,每晚一句晚安,那是對你所在意之人的,最簡單也最可貴的習慣。這樣過去了足足二十天。第二十一天起c黃,秦珊一如往常地頂著亂毛腦袋,惺忪著眼晃到衛生間。但跟平日不一樣的是,奧蘭多並不在那裡。咦?她瞄見鏡面上黏著一個白色便箋,扯下來仔細一瞅,紙片上寫著兩行鋼筆英文,以黑色的墨水一路下來順連,漂亮又流暢。&ldo;出差幾天,勿念。&rdo;落款是your hubby orndo。&ldo;切,&rdo;秦珊把這張便條揉做一團,扔進馬桶,cao著母語叨叨:&ldo;勿念個蛋蛋,誰念他啊。&rdo;她端起自己的漱口杯,突然想到一件事,奧蘭多不在的話,她可以隨意染指這個混蛋的東西了……秦珊左右看看,飛快地拖下男人的漱口杯面前,和自己的比照。奧蘭多的黑色杯子乾淨得發亮,而她的,杯口處還有牙膏泡沫遺留下來的白色風乾痕跡,細看的話,清晰可見。她唰唰唰,飛快地往黑色杯子上弄出牙膏泡沫。而後抓起奧蘭多的剃鬚膏,擠出一大堆在手心,搓出泡沫擦滿自己兩條手臂,然後哼著小曲,從置物盒裡拉出他的剃鬚刀,開始肆無忌憚地刮自個兒手臂上的汗毛……&ldo;你在幹嘛?&rdo;衛生間門框突然探入一個腦袋。秦珊手一抖,險些被刀片刮出傷痕,她趕緊把作兇工具藏到背後,看向門口,咳了一聲道:&ldo;沒幹嘛。&rdo;詢問她的人是個從未見過的年輕男人,一頭黑髮,琥珀色的眼眸剔透明亮,他穿著格子襯衫,活脫脫是個清秀稚嫩大學生。秦珊愣了愣:&ldo;你誰啊?&rdo;男人作自我介紹:&ldo;我是你的丈夫安排過來照看你起居的保鏢,我叫沃夫。&rdo;&ldo;……&rdo;照看起居,我看是看管牢犯吧。秦珊皺了皺鼻樑,疑惑:&ldo;他去哪出差了?&rdo;&ldo;這我就不清楚了,&rdo;黑髮男子扭頭看向大門的方向:&ldo;這幾日我都會待在這裡,夫人,希望您體諒。&rdo;夫人……?這個稱謂如同一道驚雷劈裂了秦珊的天靈蓋,&ldo;你見過我這麼嬌嫩的夫人嗎?&rdo;&ldo;我從事保鏢工作多年,別說像您這樣年輕的,歲數更小的我都見過。&rdo;&ldo;……&rdo;&ldo;你可以藉手機給我用用嗎?&rdo;&ldo;如果是給奧蘭多先生打電話的話,我可以借噢,不過得監督著你打;如果是旁人,恕我沒法從命。&rdo;&ldo;……我想出去行嗎?&rdo;&ldo;不行。&rdo;&ldo;……下樓走一圈也不行?&rdo;&ldo;no way。&rdo;秦珊走回客廳,黑髮年輕人亦步亦趨,把守嚴厲。&ldo;狗呢?&rdo;她發現家裡不止少了一樣東西。秀氣的保鏢抿唇一笑:&ldo;有了人還需要狗嘛。&rdo;&ldo;……&rdo;之後幾天,秦珊在保鏢先生的監控下生活,這孩子從不會打攪她,基本不跟她講話,老老實實盡著自己的本職工作和義務。秦珊覺得,有點不適應。能讓她漱口時候噴口水、瘋狂調電視欄目、揮霍浪費水電的那個人出差了,也不知道出去多久,什麼時候才能回來。早上,她捕捉不到熟悉的剃鬚水的淡淡香氣;中午,三菜一湯的中餐全被替換成簡單無趣的西式快餐;晚上,更不會有個低沉動聽的嗓音,附在房門前,對她說晚安。真是奇怪啊,那個人,平常一句話都不說,存在感卻極其強烈。巧奪天工的面龐,冷峻漠然的態度,讓他如同一個無感情的機械人。但實際上,她能明白地感悟到,對方一直以來,施加在她身上的、那種無聲的縱容和默許。習慣之始,如蛛絲;習慣之後,如繩索。秦珊有了一種被捆綁的感覺,再大膽點來說,有了一種甘願被捆綁的感覺……哪怕此刻的她,四肢都沒銬上,活動輕便。謀個下午,秦珊靠在沙發上,無所事事,便下意識問立在一邊的金眸小保鏢:&ldo;奧蘭多什麼時候幾天回來?&rdo;後者則是驚訝地回給她一眼,才匆忙回答:&ldo;應該就這兩天。&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