饒是再緊急的關頭,他都不忘扮好身份。我抵在雲深懷裡,鼻腔裡嗅得淡淡血腥味。事發過於突然,有點恍惚,直至他焦急地問我道:&ldo;阿珩,有沒有地方傷到?&rdo;陸九在他身後提醒:&ldo;雋之,受傷的是你。&rdo;我一聽,頓得醒神,回道:&ldo;無礙,你傷到哪了?&rdo;他突然不再言語,我只得就著他後背肩頭手臂胡亂來回摸了好幾遍,終於在左肩後頭觸到一片溫溼。幸好只是那裡,幸虧只是那裡……雲深面上慘淡蒼白,聽我話後才鬆懈眉心,他溢位一絲笑:&ldo;那便好,我也無礙。&rdo;他話完,環抱我的手臂愈發收攏,不知是因疼痛還是緊張,也許是喜悅的……至少他面上是喜悅的……陸九&ldo;嘖&rdo;了一聲,直接掰開他挾在我身側的臂彎,道:&ldo;丞相大人莫再抱了,再抱就該失血過多而亡了。&rdo;雲深隨即被陸九拉到一邊凳子上查探傷勢。少了雲深身體的阻擋,先進入我眼底的是受到驚嚇後失魂,頹唐坐於地面的楊小姐,再朝上頭看,終是叫我看清了欲要襲擊我,卻被雲深快一步擋下的那個兇手‐‐竟然會是她…………阿連……她被陸九點了穴,躺在c黃上無法動彈。神情又急又氣,直勾勾瞪著我,卻不見常人因過度焦躁而漲到面頰通紅的模樣。我突然間明白過來了,c黃上的這位,根本不是琉連,或者說,只是易容成了琉連的模樣。難怪方才看到她會感覺不對勁,多年相處的好姐妹,氣息怎麼會那麼陌生。此刻,已被陸九止上血的雲深扶著左肩走至c黃邊,伸手就著&lso;琉連&rso;頰後耳下的位置,好不留情的揭下一張麵皮,他垂眸盯著c黃上人,嗓音隱隱透著怒意:&ldo;公主,鬧夠了沒有?&rdo;圈一一(小修)【圈一一】公主為雲深當場揭穿,挺在c黃上,動彈不得。卻又不敢再同雲深對視,急的面紅耳赤:&ldo;陸九,好大的膽子,還不快解了本公主的穴!&rdo;陸九撫了撫額,幽幽輕嘆一聲,才走至c黃邊,解了她穴道。公主騰一下坐起身來,緋紅的面頰蹭得轉白,急急要去看雲深的傷勢:&ldo;雲相可是傷到哪裡了?給華儀看看可好?&rdo;&ldo;微臣無礙。&rdo;雲深邊這般答道,邊順勢別開身子,躲避她的視線。她見狀,眼眶裡頭隨即開始盈淚。顏色楚楚,如嬌荷之上新露一顆。陸九將藥箱擱回,問道:&ldo;公主殿下,我當真是不明白,為何要做這種事?就算真的想做這事,為何要親自動手?&rdo;公主垂眸坐在c黃邊,囁嚅了半晌都未聽清她在說些什麼。陸九大概是顧念雲深的傷口,打算出門叫兩位下人帶雲深去醫方好好處理,雲深推脫道:&ldo;我過會帶阿珩回府後處理即可。&rdo;我看向他,道:&ldo;別,陸閣主也只是簡易地處理了一番,你還是先去這裡醫房給大夫瞅瞅,我有幾句話同公主說說,片刻便去那跟你會合。&rdo;雲深允了我,跟著兩位下人走出房。他一走,一邊坐在地上的楊小姐終是回神了,她似乎對替人攬罪擔責有非常大的喜好,飛快地改坐為跪,頷首低眉:&ldo;閣主,丞相夫人,此事與公主無關。&rdo;我歎為觀止,天下之大,無奇不有,我第一回見到如此睜眼說瞎話的姑娘。陸九冷笑道:&ldo;這裡還有你說話的資格嗎?你既然這般喜歡跪,就先跪著吧,我要聽聽公主怎麼說。&rdo;那楊小姐身形抖都未抖,穩穩跪著,果真不敢再發一言。氣氛凝入一片僵持的靜謐。&ldo;是我做的!又如何?!&rdo;公主翻臉較翻書還快,頃刻理直氣壯打破沉默,眼眸瞪得黑亮,大聲道:&ldo;我就是不喜歡白珩,我就是想殺了她又如何?我是公主!愚蠢的庶民,你們敢奈我何?&rdo;陸九掩唇打了聲哈欠:&ldo;啊……是是,你是公主,我們是愚蠢的庶民。&rdo;我接了陸九的話茬:&ldo;嗯,我們不敢如何你。但是吧,還請公主殿下下回看準了砍,莫要再手滑了,沒砍著民女,砍著你心上人了。&rdo;&ldo;白珩……&rdo;公主咬牙,仿若我就在她口裡,要將我千撕百咬,不留全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