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狗男男啊……陸九性子不若雲深一般平和,外加不比他多年淫浸官場朝堂所練得的好口舌,陸九似乎不願再多做糾纏,不耐煩將幾個字鏗鏘駁了回去:&ldo;反正夫人親口所言我的好,我們只認證據,不多費唇舌。&rdo;雲深略佔上風,卻未如我所料一般露出滿意之色,只斜目望了我一眼,瞳眸漆黑,斂著些鋒芒暗湧,不比平日明和如春。好在他也不再糾葛此事,只問我,有些斥意:&ldo;你早些時候醒了,為何不遣人來告訴我?不單如此,你身子還未大好,夜半寒涼,九爺性情率直不自知也罷,你也算是懂事,竟也隨著他出來胡鬧。&rdo;這算是家訓……?可我深覺得自己下一刻所欲要說的話可能還會將其演為家暴,我直直看向雲深,問出這個壓抑我好幾日的問題,無關他方才所言的一詞一句,但於之我,卻有山石千斤重:&ldo;雋之,你當真不知我暈倒之由……是因中毒?&rdo;雲深無任何異色,坦蕩磊落,他答我道:&ldo;中毒一事我是知曉的。&rdo;陸九站在一旁,鼻孔裡出奇,輕飄飄哼了聲:&ldo;我就知道。&rdo;我接著問:&ldo;此外,陸九易容成尼姑樣子來到府上,你其實也是一早就認出來了?&rdo;&ldo;的確如此。&rdo;&ldo;毒是不是你下的?&rdo;&ldo;不是,&rdo;他語氣不溫不火,如平日聊天一般平常和宜:&ldo;阿珩,我並不想有所隱瞞,你此刻問我的這些問題,倘若你五日前醒來問我,我也會如當下一般,從容且樂意的一一答你。可惜你終歸不信我,更願去依賴一名外人。&rdo;雲深的一番話叫我如鯁在喉,竟不知該如何去正確且得體地回應他。早年遭遇叫我性情寡淡,待人處事均避親疏遠,心中更是極少有能夠相信之人,其實雲深說得也不全對,我雖不信他,卻也不過度信任陸九‐‐就包括今日同陸九一道夜出探究,我也攜了一支小匕藏於腰間。在我心裡,對自己的保護比什麼都重要。雲深眼眸剔亮,不知是白衣使然,還是別的緣由,他在滿庭清晝裡如玉山將崩。他緊緊盯了我片刻,而後月白皎皎,黯淡一笑,不知為何給我一種怒極反笑的悵然與無奈之意,他道:&ldo;今夜我出現在此處,與你們,&rdo;他意識到不對,頓了聲,改了詞:&ldo;與你和陸閣主的目的是一模一樣的。&rdo;&ldo;阿珩,你可願信我一次?&rdo;雲深這一席話音剛落下,一陣蹬蹬作響的急促腳步朝這邊挨近,到來的是一位巡夜的下人,他險些有些緩不住地停在我們跟前,彎身扶著膝蓋,上氣不接下氣道:&ldo;相……相爺……西苑雲鶴堂走水了!&rdo;我下意識朝著相府西苑方向看去,果真有半邊火光,滾滾濃煙。較之那小廝的熱鍋螞蟻,雲深倒顯得有條不紊風輕雲淡,他問:&ldo;有人在裡頭嗎?&rdo;那下人道:&ldo;平日那邊出入的人就少。今天應是更沒有人,福伯已經組織了不少人去打井水,火勢已下去不少。&rdo;雲深又問:&ldo;可曾驚擾了老爺老夫人?&rdo;小廝道:&ldo;老爺醒了正在那邊笑呵呵看著,老夫人還在房內睡覺,不曾被驚醒。&rdo;他說完面上有些尬色,急匆匆掃了我們這一圈,最終目光停在我身上,&ldo;啊,夫人原來已經醒了?&rdo;我答道:&ldo;是的。&rdo;其間我下意識朝陸九看過去,他不知何時已經恢復了師太樣子,這速度……易容術當真是得心應手。雲深側過臉來,半邊臉如玉雕琢,他問道:&ldo;我去看看,阿珩和師太要一同前去嗎?&rdo;陸九回他:&ldo;看看也無妨。&rdo;我也點點頭,雲深隨即脫下罩衫披在我肩頭,他俯首替我將襟內的長髮攬到背後的時候,在我耳畔輕道,聲音吹進夜風,緩慢而清晰:&ldo;阿珩,你是商人,也該明白從商之道。其一便是,商道隨政道,我在朝堂為官,也算是小有政治之基。我不知你是否心有芥蒂,但於我看來,你依賴我並不會有錯。&rdo;他這般說著,邊極其自然地握住我手,牽著我跟上那小廝。我忍不住斜過眼去打量他,雲深這個人,有時琢磨覺得他人如其名,心思深沉,深不見底,叫人抓不到摸不透;有時卻又似清風水流,剔透見底,就比如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