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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我所料,我們的交談不會愉快而平和。我跟顧行止是不一樣的,他就算有再多的情緒也會表現出多雲天氣時刻秋日的天高雲淡,而我越氣憤越會選擇胡亂說話,所有發洩的字眼夾帶著唾沫星子就像冰雹一樣往別人身上砸,同時也自虐般的砸在自己心口。而此刻,顧行止的憤怒是真實的展現在我面前。末日之前,我決定走為上計。我拎起沙發上的包,對著不想因為我而殃及的魚池嚴師哥說了句&ldo;嚴先生下次再聯絡啊&rdo;,火速離開座位。緊跟著我這一系列動作的是顧行止沉靜且有力的聲音,那麼富有鎮壓力的,像是萬歲爺命令小太監,氣勢無限喲,我不服從我就要被拖出去砍頭那樣:&ldo;薛瑾,你敢多走一步試試。&rdo;我頓了一下,把腳上的高跟鞋踩得更快,別妄想了,老孃十頭牛都拉不回。不過還是被顧行止拉住了,咖啡館裡面的已經有客人在看我們,空氣裡像有一條緊繃的線,大庭廣眾的,我完全不想這麼高調,不耐煩低聲對扣著我手腕的那人說:&ldo;你到底想幹嘛?&rdo;他聲音聽上去已經是咬牙切齒了:&ldo;你居然還敢走?&rdo;我隨便在腦子裡拎了一個理由搪塞過去:&ldo;我要去廁所,我憋不住了!&rdo;他顯然不相信我,也不肯放開我。我就知道他會這樣,想好下一句話扯謊:&ldo;我大姨媽造訪,要把裡頭的衛生巾翻出來給你觀賞一下嗎?&rdo;他把我的手掐的更緊,眉心的皺褶也更深:&ldo;你不是懷孕了?&rdo;&ldo;老子玩你的!&rdo;五個字雖是硬邦邦地回擊過去,但我還是挺心虛的,我甚至刻意迴避去直視顧行止的面孔。視界裡,只有他的小半張臉有可窺一斑的英俊。我們站的過道兩邊桌子已經有少女小聲討論這裡,眼底有世界上所有女活人遇見八卦時,那種共通的興致盎然。‐‐緋聞婦女薛瑾真的很想尿遁啊。他還問我:&ldo;你真的沒懷孕?&rdo;我拿出老套的詞句來回答他:&ldo;比珍珠還真。&rdo;下一刻,顧行止就放開了我,在這之前,他把我曾經對他說過的話,一字一句幾乎原封不動拋給我:&ldo;玩我有意思嗎?&rdo;這個問題真可笑,不知道是對峙得心累還是站的腿痠,我順勢坐到身邊的一張空沙發邊緣,抬頭看他:&ldo;有沒有意思你不是比誰都清楚嗎?&rdo;顧行止沉默著,被頭頂水晶吊燈香檳色的光芒染成溫暖的色調,誰路過這裡都會覺得他是個優雅而冷峻的紳士,只有我才能看到他眼裡洶湧的怒意,也許他下一秒都要給我一巴掌了。我現在就維持著身體裡最後一點頑固,傻逼的頑固,僵硬地坐著,注視他的眼睛。我在心裡激動又慌張的肯定自己,又立即否定掉。也許我自以為多情的策劃,我的多情,我自信地賦予自己的多情,在他眼裡是可笑,還是可憐又或者愚蠢。我依然不想放棄,終於放出最後的狠話:&ldo;我們這樣也不是辦法,&rdo;我指了指咖啡館的玻璃大門,外頭白茫茫的天光普照,充滿光明和希望:&ldo;是你先走,還是我先走?嗯?&rdo;他很快回答我:&ldo;我先走,&rdo;他長長的舒了一口氣來緩衝自己的過激情緒:&ldo;走之前,我想做一件事。&rdo;我下意識問:&ldo;是要打我嗎?&rdo;&ldo;是。&rdo;他居然毫不猶疑,這個字被他說的鏗鏘有力。‐‐哎,果然還是討厭我了吧。我這人比較老實,為了方便他動手,又站了起來,&ldo;打吧。&rdo;我邊說邊縮起脖子:&ldo;你的字典裡沒有別的姑娘這個詞,難道就有男人可以打女人這個詞了?&rdo;&ldo;對你來說都有。&rdo;我臨陣退縮:&ldo;靠!你還真打女人啊你是不是男人啊。&rdo;顧行止似笑非笑,眼睛裡盛滿一點也不突兀的凜冽:&ldo;為什麼不能打你?今天我一接到顧雪琪電話我就直接臨時解散會議衝出來找你,路上我已經想好你要是真的懷孕我就娶你,你回報給我的是跟一個可笑的男人相親,還有你那些刻薄的言辭。實話跟你說,我並不比你好,就像你曾經說的一樣,沒見到你的這段時間,我也快瘋了,情緒不受控制,行為不受控制,變得像個神經病一樣。我還變笨了,完全沒猜到這是你自以為是的小聰明,依舊像個瘋子一樣生氣,闖紅燈開車趕過來,正常的生活正常的情緒都全部消失,現在我還自作多情的來你這裡自尋加重病情。現在也好,我終於可以走了。&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