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著浴衣在旅店的小花園裡閒逛了一會吹吹小風,實在無聊,就叫了份日本料理跑回房間裡慢慢吃。剛準備解決掉一條魚,我身邊小窗戶上掛著的一排木質小風鈴全都嘩嘩作響,不是微風襲來的那種,而是……地震到來的那種!能明顯的感覺到房屋在輕晃,我嚇得&ldo;嗷&rdo;得叫了一聲,暗罵一句媽的不會真這麼倒黴要喪命鬼子村了?我吐掉嘴裡的魚尾巴,趕緊狂奔到房屋一角抱頭蹲下。震感持續了一會,便漸漸趨於平靜。隔著木質拉門,能瞥見外面人影憧憧,有&ldo;咚咚咚&rdo;的腳步聲經過。我估摸著可能就是一出小余震,但此時判斷尚早,也不敢掉以輕心,繼續垂臉抱頭蹲著……&ldo;譁‐‐&rdo;有木門被拉開的聲音,我估計可能是旅店老闆娘來安撫民心的,抬起頭來剛想說沒事,結果卻是顧行止站在門口,日本房屋有點矮,他正微微低著頭想要進來,但是因為看到我所以停住步子了。他幽黑的瞳孔正深深盯著我,我感覺自己整個人都快被他盯出個洞來了,我還蹲在那裡,不知道該做些什麼。只好朝他小幅度的揮了揮手,大腦裡下意識就閃過一句日文,我也給說出來了:&ldo;あなたに會いたいから、來ましたよ。(我想你了,我來了)&rdo;穿著和服的老闆娘也正好途徑這裡,她也停下來,看到我開心地笑了,對顧行止語速極快地扒拉扒拉了一堆,其間我大概能聽懂幾個詞的意思,但是完全組織不起來。顧行止聽得微微頷首,他臉上竟然還帶了點微妙的笑意。等老闆娘走了,他才走進來,長腿停在我跟前,遞給我一隻手:&ldo;好了,起來吧。&rdo;我抽了抽鼻子,盼著他手臂站起身回望他,自我膨脹道:&ldo;哈哈哈哈哈哈,看見我是不是很驚喜啊?&rdo;他淡淡掃了我一眼,說:&ldo;很驚嚇。&rdo;我就知道!我淡定回覆:&ldo;……好吧,反正能震驚到你就好了。我的目的也達到了。&rdo;顧行止看起來挺愉快的,問我:&ldo;怎麼選在這個時候過來,太危險了。&rdo;我眨眨眼:&ldo;還是剛才對你說的那句話啊,我想你了,所以我來了……&rdo;我話還沒說完,顧行止已經把我一把箍在他與牆之間,他握起我的手,十指與我交纏。我下意識想縮起腦袋,他大手已經兜住我後腦勺。與此同時,他的嘴唇也貼了過來,伴隨著他灼熱的鼻息,在我唇上輾轉吮吸,這個來勢洶洶的吻,讓我臉上燥熱,心裡瞬間亂成一片,竟然忘了該怎麼發揮技巧回吻他,只探出舌尖輕輕在他嘴唇舔了一下。他身子一頓,微微偏頭停在我耳邊小聲喘息,良久,也用日語吐了一句&ldo;我也想你&rdo;。下一刻,他的吻更加深刻,我一隻手被他緊緊扣著,一隻手抵著他胸膛。我微眯起眼,感受著顧行止有力且溫柔的吻,就像是夕陽裡翻滾的潮水,挾著閃閃的美麗波光拍打海灘。那些久違的泛濫的情懷,被他的吻帶動著,一下又一下的,席捲過我的全身。21、小番外【小番外】我小的時候,母親經常對我說:&ldo;你必須要狠得下心,必要時刻要學會捨棄和果決。&rdo;她說這些話的時候,眼睛清澈而鎮定,眉頭從不曾皺一下,放佛從來沒經歷過那些苦難一樣。母親姓譚,曾經是n市名貴譚家的二小姐,她就如同她對我說的話一樣,肯狠下決心,毅然決然嫁給貧困潦倒的父親,從那之後,便再也沒有了這樣閃光的名號與頭銜,譚家因為她的一意孤行的舉動已經與她疏遠,而我和姐姐的出生,更是讓徹底與譚家決裂的導火線。我永遠記得那一天,那時候我才七歲,父親去世,家裡實在是支撐不下去。母親帶著我和姐姐回去她家尋求救濟,去之前的那晚,我看見她一個人坐在房間,反覆摩挲一張收藏嶄新的全家福,眼瞼微垂,燈光把她秀美的側臉染得柔和而美好。我那時還想,我的外公外婆會不會因為見到自己的外孫外孫女而開心雀躍,我甚至還聯想到照片上的那個年紀挺大的硬朗老人會笑的嘴上白鬍子輕顫。只可惜事實永遠會給我巨大的失望,我走在母親身後抵達譚家的時候‐‐我的外公拄著柺杖,狠狠得抽了我母親後背好幾下。我的母親一動不動站著被他打,神情陰鬱,雙眼通紅,背脊卻挺直如不彎的劍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