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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詡被她連番捶打著,身軀卻紋絲不動,還波瀾不驚解釋著:&ldo;地面滑暫且不提。積雪都快蓋過腳踝,寒從腳起,你還在調養中,這些小細節不可忽視。&rdo;玉佑樘:&ldo;那你也不能強迫我!&rdo;謝詡聞言,改扛為抱,將懷裡的玉佑樘與自己一個高度持平:&ldo;你在彆扭什麼?&rdo;&ldo;很討厭我?&rdo;他大拇指腹輕和地颳了一下她的臉頰,問。玉佑樘道:&ldo;我不討厭你,我只是討厭被勉強。&rdo;&ldo;我已經給了你三個選擇。&rdo;&ldo;可是我想自己走!&rdo;&ldo;不行。&rdo;&ldo;你覺得自己這樣,就是對我好?你太過度了,謝詡。一個人被什麼保護,就被什麼限制,你永遠都是這樣,十年了,十年來你都沒有一分改變,你以為自己是正確的嗎?&rdo;玉佑樘灼灼逼人的目光刻在他臉上,她突然無謂地笑了:&ldo;哈哈,反正你自大又狂妄,一直覺得自己是對的。可是我還是要告訴你,你自以為無間的呵護,實際上只是一種自我滿足的控制。這些作法,只會讓人覺得煩,憋不過氣。你捫心自問,你可曾有一刻考慮過旁人的感受?&rdo;謝詡很專注地傾聽完這段話,並沒有太大的觸動,只慢慢啟了唇。他離玉佑樘很近,低沉暗磁的嗓音卷在雪後的清風裡,又冷又動人,隔著暖耳,都能鼓撩得玉佑樘的耳膜幾乎要顫動起來:&ldo;我比你長十幾歲,年歲不是白長的,我自然比你清楚,怎樣待你才是最好。&rdo;&ldo;我不需要考慮旁人的感受,我只需要旁人來適應我的做法。&rdo;&ldo;十年了,你還無法適應,沒關係。&rdo;&ldo;還有二十年,三十年,一輩子,總會適應的。&rdo;講完這些話,他愈發抱緊玉佑樘,懷中纖瘦的少女連掙扎都不能,就被他強制攜著,融進了白皚無暇的雪地裡。紅衣男子抱著白襖少年一路疾行,穿過嫣紅的梅花林,碰落了一途的雪,紛灑在眼前,叫人看不真切。在庭院中掃雪的陶府家僕和丫鬟們,都停下了手裡的動作,就目不轉睛地圍觀著這一幕許久許久……直至兩人消失在府邸大門。=……=瘦西湖,小白塔。此處是先帝年輕下揚州時,遊船至此,興起建議可以建一座白塔。他不過是隨口一提,卻被當時同行的揚州富賈‐‐陶炎的祖父聽在了心裡,這位青年鹽商徹夜未眠,遣人連夜趕建出先帝口中所描述的那棟建築。第二日清早,先帝一推開窗戶,便驚訝地瞄見一座小白塔隱約在綠蔭中,大喜,不禁嘆道:&ldo;人道揚州鹽商富甲天下,果真名不虛傳。&rdo;而今日,玉佑樘就被謝詡抱到了這裡。塔很小巧,半身腰內有一間小屋,四面皆是圓形的木窗,緊閉著,不透一點風。謝詡沿著漢白玉階梯一路上去,直到塔身內,才將玉佑樘放了下來。她始終面色不愉,落地後,剛打算撣撣皺褶的衣袂,手卻又被謝詡一把握住,厚重又溫熱地包裹著……他牽著她來到c黃邊,扭開木閂,將兩扇半圓的窗扇一把推開。一瞬間,涼風夾帶著些許枝頭臺前的殘雪,捲進窗內,一粒粒似是梨花瓣般,落在二人肩頭,發上,即刻又消融了去,不見蹤影。玉佑樘想掙開謝詡的手,卻又被他攥得更緊,他在她身側清淡訓道:&ldo;別讓脾氣辜負了好景緻。&rdo;玉佑樘聞言歪頭望向他,他講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側首看自己,只看著窗外,面色平和而穩重。玉佑樘也循著他視線望去,不由一怔‐‐站在這裡,瘦西湖的風光盡收眼底。瞧不見底的湖面結了清靈的冰,迂迴曲折,旖旎延伸……五亭橋,釣魚臺立於皚皚中,平日深重的飛簷厚瓦均覆上了潔白的冠,二十四橋則隱在雪湖裡,雕月鏤雲……而曾經鮮綠的長堤春柳,此刻雪壓枝頭,絲絲絛絛都被鍍上了皎白的色,似玉樹瓊枝,輕風起,一條條嬈嫋揮舞開來,揚起百朵雪舞……&ldo;美嗎?&rdo;謝詡突然問。玉佑樘收回目光,淡淡評價道:&ldo;還行吧。&rdo;謝詡斂眸瞧她,只能瞧見女孩的長眸掩在烏翅翅的睫下,面上瞧不見任何波動。他把她的手改握為扣,十指相絞,又舉起帶到自己唇邊,就著她手背,吻了一下,道:&ldo;你若喜歡,以後每年冬天都帶你來看。&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