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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頭是他灑脫秀逸的行楷:出其東門,有女如雲。雖則如雲,匪我思存。她閉上眼,回憶起一個場景,那天她在亭中作畫,她正打算再瞄一眼眼前景緻,繼續作畫。卻意外瞥見對面遊廊欄杆後,立著一位身姿頎長的青年,他恰巧也正望著自己,細長的眼被光染得穠麗。視線輕觸,他微微一笑,光似乎一瞬聚到他面上,流淌了一庭風光。真好看。她這般想著,又猛地驚醒了,忙極快地斂下眼,臉卻是羞得通紅,心頭小鹿亂撞。那一天,庭中安謐,未有一絲風,花靜日暖,有燕徘迴。她想,她大概要用一輩子的時光來忘記那天了。---------------------------------☆、第三十四幕姜廢后和姜尚義被禁衛軍押下去後,皇帝陛下宣佈散朝。玉佑樘略微一頓,還是沒說什麼,只靜靜望著面色各異的朝臣往外走。直到人去殿空,皇帝才從龍椅上站起身,率先開口問她:&ldo;你一定在好奇朕為何並未讓謝首輔上殿聽審,對嗎?&rdo;玉佑樘望向他:&ldo;父皇這般做定有自己的道理。&rdo;皇帝陛下挑起眉:&ldo;謝大人收養你幾年,雖目的不善,但如今的你好歹也是由他傾囊所授所出。他姑且也算是你的恩師吧,之前也是朝中重臣。朕不想讓他亦或是你,在諸臣面前太過丟人。&rdo;玉佑樘收回眼:&ldo;兒臣如今與他已沒有任何關係。&rdo;&ldo;哎呀,真絕情啊,&rdo;皇帝拂袖:&ldo;也不知這是遺傳了誰?&rdo;玉佑樘神情一凝,答:&ldo;沒有誰,是我自己的。&rdo;皇帝盯了她片刻,道:&ldo;反正你與他沒了任何關係,那謝詡叛國一事就交給你私下來審吧,&rdo;他又揚唇,有些瞭然之意:&ldo;當中私人恩怨較多,朕也懶得cha手,你看怎麼樣?&rdo;玉佑樘頷首:&ldo;兒臣定會為父皇分憂。&rdo;&ldo;哦,對了,&rdo;皇帝彷彿又想起什麼:&ldo;這次是由你全權負責查出潤州糧倉為叛兵根基一事的,樘兒可要什麼賞賜?&rdo;&ldo;要,&rdo;玉佑樘緩緩走下丹階,而後回望他一眼:&ldo;懇請父皇莫讓那兩人活到邊疆。&rdo;&ldo;就這個?&rdo;皇帝陛下敲打鼻側:&ldo;就算你不說,朕也會這樣做。&rdo;&ldo;那再加一個好了,希望父皇今後可以好好待我孃親,她這些年吃了不少苦。&rdo;皇帝陛下低頭看她,並沒有講話,只是很堅定地點了點頭。她嘴角翹起,道別:&ldo;那兒臣先告退了。&rdo;玉佑樘斂目,沿著鮮紅的地毯,不急不慢朝著殿外走去,她一踏出門檻,半明的天光流瀉,迫使她不由眯起眼。待她適應後,不由舉目望去,東方已是魚肚白,半抹紅日隱沒在雲海裡,渲得那一片天空緋霞如血。天亮了。她又回眸,看向還被錦衣衛押在奉天殿石階下的謝詡,腦中有一些時光碎片交錯。她突然憶起去年冬日,冊封典禮上,她一身華貴的冕服,也是站在這裡,謝詡跪於階下文武百官前列,鮮衣如豔陽。如今,也不知是物是人非,還是人事物非。玉佑樘長吐一口氣,對著階下錦衣衛冷聲道:&ldo;押他去刑部大牢,孤要親自審問。&rdo;兵士們恭敬應著,將謝詡押往刑部方向,從頭至尾,謝詡都未抬頭看過玉佑樘一眼。一行人背對著她越走越走,直至溶為一個黑點。玉佑樘雙手攏在袖中,平靜望著那邊,半晌才收回視線。=……=下午,休憩了半日的玉佑樘得到一本冊子。是奉天殿冊公公送來的,告知她:&ldo;這是廢后姜氏同姜尚義的口供。&rdo;玉佑樘遣宮人為他沏了一杯茶,道:&ldo;嗯,本宮先瞧瞧。&rdo;冊公公忙把冊子交到玉佑樘手中,道&ldo;姜氏同姜尚義是由皇帝陛下親審的,口供都在其中,倆人似乎都是心灰意冷,都未怎麼問,便全全交代了。&rdo;公公又言:&ldo;一本留在刑部,還有一本陛下讓老奴特意帶給殿下。&rdo;&ldo;嗯,孤知曉了,&rdo;玉佑樘這般應者,細長白皙的手指掀開那本冊子,匆匆覽了一遍,啪一下又將封頁闔上了。而後揚睫,眼中一片濃墨,道:&ldo;這本冊子未被旁人看到吧?&l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