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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佑樘挑眉看他:&rdo;父皇不必動怒,兒臣已習慣以男子之軀活在世上,對育子的事更是沒有興趣,您也不要再強迫他們了吧,隨遇而安就好。&rdo;&ldo;不可能!&rdo;聞言,皇帝陛下豎目,更為惱火:&ldo;不管怎麼說,你都是女子!你母后年輕時就很是辛苦,朕本就對你們二人有愧,不希望你也如此。&rdo;聞言,玉佑樘悶了聲,也不好再多講。唉,代溝,委實代溝。父皇啊,你要知道,不是所有女子都愛相夫教子的啊……太子殿下都不敢替自己說話了,局郎又一陣驚惶的叩首:&ldo;懇請陛下再給微臣一次機會吧。&rdo;&ldo;不了,都給過你們快一百次機會了,&rdo;皇帝陛下擰眉,一臉嫌棄之色。他又拍了下冊公公的背,斬釘截鐵:&ldo;擬旨,去太醫院,讓院使換些更厲害的御醫過來!&rdo;後來,玉佑樘再去典藥局的時候,發現上上下下確實換了個遍,連幾位平日交好的女內使醫官也不見蹤影。皇帝老爹果然下狠心了啊。她將手臂遞給鬍鬚白花花,頭髮也是白花花的新任典局把脈,不由苦笑。=……=沒過幾日,秋雨淅瀝。聽完經筵講座的玉佑樘未帶傘,只好待在凌煙閣旁邊的小湖古廊裡避雨,邊等著宮人送傘來。頭頂濃厚的暗雲色慢慢流淌,整座皇宮都籠在一片煙色的水霧中。碧棠抱臂哆嗦,問她:&ldo;殿下,冷嗎?&rdo;玉佑樘體寒,自然也是渾身冰冷,但依舊端著:&ldo;還好吧。&rdo;秋風夾帶著月桂香氣和被雨滴打出的泥糙味灌進亭子,玉佑樘忍不住一激靈,被碧棠眼尖捉見了,她忍不住促狹調侃:&ldo;殿下明明很冷了,還嘴硬!&rdo;她又道:&ldo;殿下,您有一件氅衣一直襬在凌煙閣裡頭的,我去取來,你在這等我一下。&rdo;又要淋雨,玉佑樘想阻擾她,卻只見這貨已經踩踏出一路的水花朝著凌煙閣的大門奔去了。她不由嘆氣,只好撐腮坐定。就這麼待了一刻,玉佑樘瞥見朦朧雨霧中,影綽綽地立著一道修長的身影。天地安靜,水波不興,只有雨水淅淅嗒嗒自廊角飛簷滾下。那道影子身形很高,一襲白衣,袍袖在風裡飛揚。他撐著一把天青的紙傘,正沿著小徑,朝這邊緩緩走近。玉佑樘覺得應該是宮人過來送傘了,可仔細瞧,服飾又不像。空歡喜一場,她繼續懶散地靠回欄杆,目光卻是沒離開那段溶在水裡的影子。撐傘的人真的越走越近,最終停步在廊前。他將傘收起,抖落了一小快地的水跡,這過程中,他始終沒有抬頭,玉佑樘自然也看不清他的臉。但是他身上的白衣並不是外衫,而是在官袍外面罩了一層雪白的醫用袍。估計是太醫院的醫官吧,玉佑樘這般想著,那位醫官也慢慢抬起頭來,兩人目光輕微一撞。一種不生明月裡,山中猶教勝塵中。也不知是不是桂香輕濃的關係,玉佑樘望著這人,沒來由想起這句詩。她也算接觸過不少姿容極佳的男子了,但是眼前這位,卻依舊能擔得起&ldo;驚鴻一瞥&rdo;&ldo;驚為天人&rdo;一類的詞。不是因為相貌,而是氣度。胸藏文墨虛若骨,腹有詩書氣自華。他明顯認出玉佑樘來了,眼中微詫,而後知節有禮地一揖道:&ldo;下官參見太子殿下。&rdo;玉佑樘收回視線,也沒起身,只道:&ldo;免禮。&rdo;她心中奇怪自己從未見過這人,為什麼他能認出自己。那位青年不多言,只又撐起傘,走近她,而後傘面朝外,將傘柄卡進玉佑樘身側的木椅細fèng中,邊道:&ldo;冷雨傷寒,殿下不要受涼了才好。&rdo;他嗓音溫溫潤潤的,咬字如玉,就跟他面貌一般。而後,他又退回原處,無聲地立著,舉目看雨。此間毫不越距。玉佑樘望向那擋在自己身邊的一柄大開的傘底,這是在給本宮擋風?這時,碧棠也過來了,她包著氅衣小跑而至,先瞥見了廊前人,不由止步行禮道:&ldo;奴婢拜見柳大人。&rdo;青年只言不必多禮。碧棠又踩著木質地板,砰砰砰跑進來,她頂著一頭新鮮的雨氣,替玉佑樘麻利又仔細地披好氅衣。其間,玉佑樘輕聲問她:&ldo;這誰,以前怎從未見過?&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