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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快,他都幾乎走到都城城門了……前頭高牆巍峨,後面危險將至。徐階知曉自己今日怕是逃不了了,直接一撩衣襬,闔上眼打坐。黑暗之中只覺危險越來越近。咚‐‐頸後一聲輕響,他被人打暈過去。暈倒前,他似乎聽見一句嬌喘吁吁的女音,極為憤怒:&ldo;老子信了你的邪,居然跟著你走了快一個建康城,累死我了!&rdo;姑娘家怎可以&ldo;老子&rdo;自稱,他欲要提醒,無奈眼前一黑,發不出任何聲音了。=……=徐階醒來的時候,發覺自己已在自家c黃上了。他大為驚懼,外衣都未穿上,套了黑履便直奔前堂。前腳剛踏入前廳,卻為眼前的景象所愣……他的孃親正坐於高堂之位,她左側是一位從未見過的年輕女子,穿著粉色襖裙,新荷般清雅秀致,她與孃親談笑晏晏,好不開心。孃親見到他,忙站起身來,笑呵呵道:&ldo;階兒,聽說你今日散學後回家路上暈了過去,是這位姑娘和……&rdo;孃親又掃了眼廳堂,指向一處:&ldo;嗯,和那邊那位公子將你送回來的!&rdo;徐階循她望去,正有一個清瘦的背影靜靜立在那。他在掛於廳堂的字畫前站著,正仰首看那字畫,是出自自己之手。他身著青色行衣,氣質格外出眾。彷佛只是隨便一站,牆上畫作都更為風雅了幾分。似乎是聽到旁人議論到他,這位公子慢悠悠轉了個身。爾後掀起眼簾,朝向自己這邊看來‐‐徐階與他對望一眼,辨清來人相貌後,心中更為驚詫。他見過這位公子,在國子監內……雖只是同窗執意拉他去看,匆匆一瞥,但這人皮相過好,實在叫人深刻難忘。徐階有些怔然,站在這裡的……竟是當今的太子殿下。待他反應過來,忙一掀衣襬,欲要跪拜行禮。對方卻小幅度搖頭,示意不必。徐階也就未再動作,回過頭去看孃親身側的粉衫女子,一揖道:&ldo;那敝人便多謝兩位位出手相救了。&rdo;那粉衫姑娘朝他眯了眯眼,慡朗回他:&ldo;不必言謝,分內之事!&rdo;徐階隨即辨認出這聲音來,不正是剛才將他打暈後還口出不雅之言的女子麼?他不免苦笑,看來今日找上門的這倆位,絕非善類。=……=徐階的想法很快得到認證。之後,這位姑娘說自家公子同他一見如故,見到牆上那幅自己所繪的月桂煞是好看,而又恰逢好邱時節,要一道去後院賞桂花。隨後一人勾肩,一個搭背,不等他反應,就已被連拉帶拖至後院橋廊。那粉衣姑娘在四處走動了一番,確信無外人,一下把他押坐到石凳上,開門見山道:&ldo;小子,想必你知曉我們家公子是誰吧!我們今日來呢,也無他礙,只為一件事。&rdo;徐階雙肩為她所錮,幾乎動彈不得,眉心微蹙,但依舊好脾性道:&ldo;說吧。&rdo;&ldo;做我家公子的入幕之賓!&rdo;徐階聞言一愣,連看坐於石桌對面那人,他正勾唇淺笑,不知是月光大好,還是他肌色過白,他的面容於沉於一方黑帷之中,晶亮和潤,似浸水暖玉。他靜靜地注視自己,似乎極有耐心,等著自己答覆。徐階許久沒有開口。他確實……不大願意,本可等今年科舉,以自身學識,完全能夠清白無礙地順利進入翰林院。而若當太子的幕僚,擺明是在蹚一趟渾水。那就拒絕好了!徐階剛要開口,突然身側傳來女聲唸誦:&ldo;熙和二十二年,徐紹入翰林院,任編修,後因編寫史稿一絲不苟無一差錯,為方首輔無意閱覽,大驚,視其為他日內閣勁敵,後暗中派人謀害。後獨留下一妻一子……&rdo;&ldo;別說了!&rdo;徐階一把打斷碧棠的朗誦,額角已然青筋盡出。是的,這位被方首輔暗中派人殺害的,正是徐階的生父。碧棠待他情緒不穩,拳頭勒緊一次,又一次,她瞄了眼玉佑樘,而後在他肯首之下,才醞釀好深情厚意,將自家殿下原先就備好的臺詞一一背出:&ldo;徐階,方首輔現今可是我們共同的敵人噢。我家公子知道您一直記恨於他,自小用心學習,想要一舉中的進入翰林院,而後入閣,得以報復。只是,這方首輔歲數也很大了,只怕你能入閣與之抗衡的時候,他已經被老天收去了罷。你努力那麼久,結果到頭來連報復物件也找不著了,豈不悲哉?若你跟了我家公子,一日他順利當上太子,便可盡數扳其黨羽。到時候那方首輔,就是砧上魚ròu任你宰割了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