裹著滿滿的都是芥末,他居然面不改色吃完一整個?三皇子嚥下最後一口,白團一般的小手抹抹嘴,讚歎道:&ldo;嗯,好吃!&rdo;又俏皮地眨眨眼:&ldo;既然二位皇兄都不想吃,那臣弟就只好搶來吃囉。&rdo;聞言,玉佑樘和二皇子,面色俱是一凜後,才匆忙恢復,又瞄了眼三皇子。三皇子恰巧也回望他們,幼嫩如荷珠般的面容之上,是熱情天真的笑。他面上還遺餘享受之色,過程之中、結束之後均沒有一絲一毫難忍意態,似乎吃下去的真當是是人間能得幾回聞的絕味佳餚一般。二皇子收回眼,隻字未言,一收衣袖,轉身回了自己座椅。而玉佑樘維持著飽含兄長關懷之意的笑容,輕輕拍了拍三皇子的肩膀。這個孩子就立於他身側,並不比坐著的他高多少,卻有一種他從未感受過的強大壓力。=……=從那之後,然是二皇子與他的擁躉者們存在感再強(多次暗算玉佑樘,但都是用來威脅恐嚇的小事件。還有就是在謝太傅課上,有問必舉手,有答必很久……),玉佑樘也不往心裡去,而是擺放了更多的注意力在三皇子身上。放眼整個甲班,除去二皇子的那些高調且中心的擁簇。其實也有三皇子的人,而且不在少數,與二皇子殿下,差不多五五分成。三皇子下課很少同這些人扎堆玩鬧,高聲談笑,都是各幹各的,互不叨擾。玉佑樘同碧棠暗中講了此事,碧棠星星眼道:&rdo;殿下好生厲害,這才上了沒幾日便識清了班上的勢力劃分。&rdo;玉佑樘:&ldo;……廢話,班上連我就三個皇子,其餘學生都是二黨三黨那些閣中權臣的兒子孫子,沒一個人向是我的人。二殿下那麼高調,整天帶著他的手下們呼來喝去的,除去這些,其餘肯定都是老三的人,有何難猜之處?&rdo;碧棠:&ldo;……噢,但是他們的講師‐‐太傅大人是您的人也!&rdo;玉佑樘道:&ldo;那又如何,他再怎麼風姿綽約鳳毛麟角,他也只是一人;而我,即便是一人之下的太子,也只是一人。&rdo;玉佑樘覺得,若是自己繼續這這下去,很難順利當上太子。冊立太子大典愈發臨近,埋藏在四圍的權潮暗湧也正一鼓作氣隱隱待動‐‐諸黨爭流,他意欲明哲保身,順利冊封當上太子。但皇帝對自己的頑固支援和厚重恩寵,二皇子日益加重的算計脅迫,三皇子童顏之下的韜光養晦,無一不在訴諸著,他這個辦法已經不完全行得通了。好吧,既然已是風口浪尖,岌岌可危,無法以一己之力抗衡……那就好好利用自己現下的這個地位,來助自己一把罷。=……=這幾日,依舊如常。課間,碧棠端著點心回來後,玉佑樘的桌上名帖又如山疊。玉佑樘隨手抽了幾張,匆匆瞥了幾眼,便不想再看,叫碧棠用個袋子,胡亂全塞了進去。外頭的少年們以為,太子殿下要裝起來帶回去看。卻不料那負責裝袋的小宮女拎著那一布袋的名帖,走出教室。少年們均偷偷跟了過去,二皇子使使眼色,幾名自己的小弟也忙混入學子人堆,跟上前去。那小宮女徑自走著,目不斜視,一直走到了國子監的後山……玻璃渣落地聲接連響起,少年們心碎了一地。因為那小山丘是專門用來扔垃圾的,常年臭不堪聞,蠅蟲縈繞。難不成是要把我們的自薦名帖當垃圾給扔了?事實證明了他們的猜想,如果,那小宮女揚臂一扔,布袋在空中繞出道弧線,轟一下落入臭哄哄的垃圾堆。而後小宮女拍拍手,撣撣衣角,轉身走了。欲拜入太子幕下的學子們見到此幕,均垂頭喪氣,拉著單薄的黑影,傷心而歸。待今日課畢,夜幕四臨。國子監中人走了個乾淨,後山也恢復往日悽清死寂。突地有一黑影飛入垃圾山,他輕功極好,動作極快,嗯,極快地捏著鼻子將那布袋極快提起,又極快飛入樓宇之中,隱沒不見尋蹤。之後幾日,皆是如此。頗受打擊的少年們越來越多,每日太子桌上的名帖也越來越少。一週下來,只餘下寥寥十幾張。而我們的太子宮某一處密不透風的小房間,碧棠正泡在浴桶裡,還用花瓣來回狂擦身體,邊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