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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ldo;不是吧,&rdo;玉佑樘瞥了眼窗外天,黢黑黢黑的,&ldo;三更?&rdo;&ldo;這不,白天不太方便嘛。&rdo;碧棠摸頭笑笑。&ldo;大半夜就方便了?他如何進來的?&rdo;&ldo;這個奴婢也不知道哇,反正太傅大人有的是辦法嘛~&rdo;&ldo;他在哪?&rdo;&ldo;咱們宮後院。&rdo;&ldo;……嗯,去吧。&rdo;玉佑樘起身,順手取過架上披風披上,慢吞吞走了出去。太傅大人似乎極有等人的愛好,已直立於叢後,見玉佑樘來了,他上下掃他一眼,道:&ldo;身骨還未痊癒,就穿這點出來?&rdo;就算在說關切之詞,他都面色淡然,不見情緒。玉佑樘並未束髮,一瀑黑綢間,面容顯得異常亮白,他輕輕一笑:&ldo;所以你要快點講完。&rdo;&ldo;沒什麼事。&rdo;謝詡不再看他,背身走回石凳坐下。玉佑樘跟上他,坐至對面,道:&ldo;沒什麼事,大半夜來找我?&rdo;太傅大人給出的解釋很是平實:&ldo;夜間不過於醒目,行動比較方便。&rdo;玉佑樘托腮,直勾勾盯著對面人的面龐。比起八年前初次見他,這人確實老一些了,倒不是容貌的變動,而是眼底的熾芒‐‐那時的意氣風發,不知何時全然沉澱,變得淡靜無爭。現下瞅起來,似乎比那時,更有味道,更加好看了……?玉佑樘又回想起那日他緊張兮兮救他一事,心頭頓軟,有點罕見的耐心,道:&ldo;說吧,到底有什麼事?&rdo;此人向來謹慎,要是沒事也不會大半夜犯險偷偷進宮來找他了。太傅毫不畏懼玉佑樘直接看來的目光,而是平靜與他對視了半晌,才道:&ldo;鈴蘭。&rdo;話落,玉佑樘一詫。他幾乎都不記得這個名字了。頂著玉佑樘這個名字八年,他真快忘了自己原來該叫什麼了。姜鈴蘭。那是他還是個女孩時候的名字,她自小沒有父親,姓氏隨孃親。他孃親心不大,只願她安安穩穩長大,便從書裡擷了個不起眼小花的名字給她,那花就叫鈴蘭。玉佑樘心口抖了一會,又很快平復下來,回了一個字:&ldo;嗯。&rdo;&ldo;給。&rdo;謝詡道。玉佑樘這才注意到,跟前桌上多了一隻紫檀木盒。長條形狀,做工精緻。太傅大人淡淡補充:&ldo;去年你及笄時,我未在你身邊。&rdo;&ldo;遲到的贈禮。&rdo;他又道。&ldo;原來我已經及笄了啊。&rdo;玉佑樘雙手捧臉,恍然大悟狀:&ldo;我上回還掰著手指算四年之後就要弱冠。&rdo;太傅噎了一下,未再進行這個話題,道:&ldo;宮裡不宜久留,我先走了。&rdo;&ldo;嗯。&rdo;玉佑樘笑著應道。然後……太傅還是未起身,衣角都不見一動。還不走?玉佑樘滿眼探問向謝詡看去。太傅大人目光平淡地拂過他,隨後又斂睫去看那盒子,一直盯著,身姿還是不動。噢,明白了。玉佑樘趕緊抬手,將那小盒小心拿起,小心收入袖中。太傅大人這才滿意起身,也不作一聲,轉身離去,剛踏幾步,突然被一聲叫住。‐‐玉佑樘的聲音。他叫的是……&ldo;師父&rdo;。謝詡駐步,他一身玉色,至夜朗朗,如日月入懷。他不再向前走,但也不回頭。玉佑樘清楚知曉他在等,便快步走到他跟前,道:&ldo;手。&rdo;謝詡不大明白他的意思,還是不動。玉佑樘便拎起他袖子,懸至半空,而後將他手從袖中尋出,露到外頭,手掌朝上。謝詡一動不動低頭看他,好脾性地任他撥弄。玉佑樘便一手將那手掌攤著,另一手從淺淺袖口裡頭滾出一隻金色小捧爐,輕輕放置到他攤著的掌心,這才道:&ldo;夜裡冷,捂捂。&rdo;玉佑樘又眨了下眼:&ldo;禮尚往來。&rdo;謝詡心絃一顫,回握住那隻捧爐,他手原本也不冷,但此刻只覺得更暖,直沁心脾。但面色依舊穩穩,只道一字:&ldo;好。&rdo;手帶著暖爐收回袖中,謝詡又囑咐:&ldo;你可以回去休息了,明日別在大典上瞌睡。&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