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7 始末話說到這個份上足夠了，夏月瘋著，沒有再多費口舌的必要。離開冷宮前，霍祁留下的最後一句話是：&ldo;賜死。&rdo;與他一同往宣室殿走著，他一直沒有開口。席蘭薇也不言，輕倚在他肩頭，靜靜地陪著。縱使早知霍祁待她好，他也仍還有些舉動會讓她覺得驚奇。譬如方才她要去質問夏月的時候，他竟那麼快攔了她，只因在夏月房中搜出的那魘勝之物讓他知道了夏月想害她。到了宣室殿後又是長久的安靜，連宮人們也不敢吭一聲。席蘭薇想了一想，索性也不用宮女提心吊膽地奉茶了，自己去沏了盞茶、耐心放到適宜的溫度，又端去正殿。兄弟反目的事……她想，他自然是會覺得痛心的，尤其是霍禎，他是霍祁一母所生的親弟弟。並且長久以來，他看上去那麼恭敬。茶盞放到霍祁手邊，她的手卻在收回前被他陡然握住。席蘭薇一怔，下意識地想要脫開，但他用了十分的力氣，她掙也掙不開。便由他緊緊攥著好了……席蘭薇靜默著不再掙，只覺得手被握得微微發痛。須臾，他猛地鬆了力，同時一聲輕笑。&ldo;……陛下。&rdo;席蘭薇躊躇思忖著，喃喃勸道，&ldo;事已至此，陛下放寬心……&rdo;&ldo;呵……&rdo;他又輕笑一聲，搖了搖頭，神色全然緩和過來，方才的幾分冷意一掃而空，&ldo;沒想到，二弟心急到連巫蠱都用上了。&rdo;席蘭薇一凜，怎麼聽著……他似乎早知霍禎有異心、只是驚訝於他的手段一樣？霍祁看向她，淡笑道：&ldo;你是如何覺出夏月不對勁的？&rdo;&ldo;……&rdo;席蘭薇默了一默，暫且擱下疑問，如實道，&ldo;她對臣妾的敵意太奇怪了。&rdo;她啞啞的嗓音在他耳畔颳著，霍祁略點了下頭，又說：&ldo;那你又為什麼要把事情散得這麼大？&rdo;拜她所賜，從御前開始，宮中每一個人都在議論這件事。&ldo;你不只是想讓朕知道夏月的來頭。&rdo;他審視著她，眸中的笑意在探究之下微微凝滯。席蘭薇頷了頷首，淺咬朱唇，在他手心裡寫道：&ldo;臣妾想助陛下一把。&rdo;他一愣：&ldo;什麼？&rdo;她笑意添了些許，繼續寫下去，他感受著那劃來劃去的癢意，覺出她寫的那句話是：&ldo;陛下想動吳家。&rdo;一窒息，霍祁悶了一瞬，淡言道：&ldo;並沒有。&rdo;&ldo;當真？&rdo;她眉頭輕挑，低啞的語調同樣上揚著，眉梢眼角全是不信。&ldo;……&rdo;霍祁沉了一沉，預設地問她，&ldo;怎麼知道的？&rdo;他十分確信，自己絕沒有同她說過這個心思‐‐倒非有意隱瞞，只是這事實在和她扯不上關係。&ldo;若不然，陛下也不會任由著吳簡拿著臣妾的事做文章了。&rdo;席蘭薇笑吟吟地寫罷，明眸目不轉睛地望著他，望得他直心虛，當即就想繼續否認下去：&ldo;那是朕賭不了他的嘴……&rdo;&ldo;當真麼？&rdo;席蘭薇偏了偏頭，垂首又寫，&ldo;臣妾入宮之時人人議論，而後前朝議論突然停了，當真不是陛下壓著？陛下堵得住那一次的悠悠眾口，還賭不了他一個人麼？&rdo;&ldo;……&rdo;霍祁語結。覺得再由著她說下去，下一句便要連他在其中的推波助瀾也要一併揭出來，一思及此，立即點頭認了，&ldo;你說得對。&rdo;席蘭薇銜笑，善解人意地把他不想聽的那句略了過去，繼而又寫說：&ldo;所以啊……陛下容著他說，不就是想把某些事擱到檯面上，讓旁人覺出君臣不睦來？夏月這事不是更加合適？&rdo;自然是更加合適的，所以霍祁任由夏月思念霍禎的瘋言瘋語在宮中傳了三天。吳家送來的人，犯錯遭廢也還罷了，末了竟一心念著一個藩王，吳簡就是有三寸不爛之舌也說不清這事。此外……即便不想驚動霍禎，他也可以把夏月行魘勝之事的事捅出來，單是那兩個人偶，誅他九族都不為過。&ldo;唔……&rdo;霍祁斟酌了一番輕重，喚了袁敘進來。三人都是對來龍去脈心知肚明的，他索性直言吩咐了，&ldo;婉華讓你們傳的事到此為止，關乎巫蠱和越遼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