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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帝&ldo;嗯&rdo;了一聲,繼而徑自站起身,喚了宮人進來,服侍盥洗。次日清晨,夏氏位晉瓊章。晨省時自然六宮同賀,景妃更是賜了各樣的首飾下來。吳氏一掃病容滿是喜氣,拉著夏月的手噓寒問暖。明蘭閣中眾人的反應在一刻後傳入了廣明殿中。皇帝手中筆未停,一邊批著奏章一邊並不怎麼關心地聽著宦官稟話。待得那宦官說完,他才抬了抬眼,沉吟道:&ldo;鳶美人如何?&rdo;&ldo;美人娘子……&rdo;宦官悶了一悶,答得如實,&ldo;安靜得很。&rdo;當然安靜得很!皇帝掃他一眼,知道他說的這&ldo;安靜&rdo;是什麼意思,默了一默,追問一句:&ldo;不高興了?&rdo;&ldo;似也沒有……&rdo;那宦官思量著又道,&ldo;美人娘子備了厚禮,似乎還很合夏瓊章的心意。&rdo;這麼大度?想著席蘭薇對許氏的不留情面,霍祁一時幾乎要覺得,她是不是看出了自己根本沒寵夏月……洩氣中轉念一想更是洩氣,只怕席蘭薇看沒看出都無妨,倒是真無所謂他去寵誰。&ldo;去告訴鳶美人,朕中午過去用膳。&rdo;皇帝說這話的時候口氣有點奇怪,讓那小黃門摸不著情緒,只得奉旨去傳話。這蘭薇……還真能一直對他無所謂。霍祁想得鬱結於心,忍不住地去揣摩席蘭薇現在對他到底是什麼意思。但凡他去,她的態度必定極好,淺蘊著笑伴在他身邊,溫柔如水。可是他試過,他在她面前誇讚別的嬪妃甚至提起要有新宮嬪入宮的時候,她半點不高興的意思都沒有。大度到極致……嘆了口氣之後,霍祁苦惱得直磨牙,越細想越不知該拿她怎麼辦。&ldo;陛下。&rdo;袁敘自外面入了殿,聲音低低地喚了一聲,步子快而穩地行到他身邊,接下來的一句話壓得更低,&ldo;這是……&rdo;他低眉看去,袁敘自袖中抽出的那封信上蠟印清晰,暗紅的祥雲紋像是鮮血染出來的。登時面色一沉,幾是連心速都不穩了兩下。他接過信,袁敘當即到一旁,垂首肅立。霍祁拆開信封,裡面如舊只有薄薄的一張紙,紙上的話語同樣言簡意賅,甚至沒有正經的開頭結尾,三言兩語道明瞭重點,再無其他。夏月……他深深地吸了口氣,心底那幾分驚訝無論怎麼壓制都還是分明極了。那吳家……不自覺地搖了搖頭,霍祁試圖在其中理出個頭緒來。吳家在朝為官數年了,從來沒聽說、沒察覺吳家有那樣的心思,這信中所寫內容卻明晰得讓他不得不信。輕看了吳家?吳邁並不是那般迂腐的人?反是藏得極深?霍祁思量間眉頭不覺皺了起來,末了又舒展開,化作一聲長嘆。☆、52 傳言傳言如同一片小石,以恰到好處的腕力被打向湖面,夾帶著水花蹭起一下又一下。打水漂的還顯是個老手,讓這小石徑直飛到了湖對岸,在它穩穩落地前,沿湖的眾人都看見了那些精彩。這傳言……是宮裡可算有一位名副其實的&ldo;寵妃&rdo;了,得寵到皇帝十日裡有七八日都是召她,各樣的稀世珍寶都往她的住處送。不是別人,這人就是那除夕時藉著一曲《佳人曲》入宮的夏月。一時宮中嬪妃唏噓頗多,悲觀些的難免在感嘆,原來當真是人各有命,敢借著那《佳人曲》入宮的,果然就是漢時李夫人的命格。寵冠六宮,差異最多隻是有早有晚而已。&ldo;李夫人的命格。&rdo;席蘭薇聽罷秋白憂心忡忡的描述,輕輕一笑,口型動得懶洋洋的,&ldo;大概是吧。就她那點本事,估計命不會比李夫人長。&rdo;&ldo;……&rdo;羋恬在旁喝著一杯榨得極細、不帶半點渣子的西瓜汁,聽完清和的複述就蹙了蹙眉,淡看著席蘭薇,話不留情,&ldo;一年多說不的話,實際上嘴巴愈發毒了?&rdo;&ldo;我是順著她們的意思說的。&rdo;席蘭薇無所謂地聳肩,&ldo;這不是要比照李夫人的命格麼,那就得比全了,哪有隻佔好事的?&rdo;說罷自己都覺得這話聽來有點酸,像是看不起夏月,怎麼又有點……不服的勁頭?搖一搖頭,席蘭薇再度告訴自己跟那夏月置氣實在自降身份。旁人不知她到底什麼來頭,她可知她不過是個清妓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