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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頁

席蘭薇連連搖頭,強定了定神收回手來。心下仍一陣陣發著慌,將手攏進袖中互握了一握,垂眸頷首。激烈的反應來得突然走得也快,霍祁疑惑更深,想問上兩句,看看她的面色,又把話嚥了回去,溫聲一笑:&ldo;早些休息。&rdo;是讓她歇在廣明殿的意思。席蘭薇躊躇了一會兒點了頭,福身施禮,隨著宮娥去沐浴更衣。她進寢殿等了一會兒,霍祁還是沒有來。倒是有宮娥進來勸了兩次,道:&ldo;陛下吩咐娘子先歇息便是,不必等他。&rdo;自然是於禮不合。不管霍祁動不動她,她既睡在了廣明殿……總不好扔下皇帝自己先睡得香。於是躺在榻上強打精神等著,等了一會兒,睏意來得愈發猛烈了。興許是白日裡遊山玩水得勞累了些,很快就覺得熬不住,眼皮發著沉,睜開又忍不住闔上,只要一鬆下勁來,立時三刻便能睡過去。迷迷糊糊的,不知怎的又記起方才,皇帝笑意輕緩地一字字同她說著,她的目光卻全然停在他手中的幾頁紙上。奇怪……眼皮仍發沉,好像要用盡全身力氣才能睜開、才能看清眼前。她煩亂地抬起頭,定了睛,眼前卻是霍禎。很是震驚了一瞬才回過神,怔然望了半天,確實是霍禎。環顧四周……她熟悉的很,這是在越遼的王府,他的書房裡……她張了一張嘴,仍是說不出話。魂不守舍地將視線移回他手上,已經不是白紙一疊,而是一隻信封。是給許氏請封的信……她很清楚。其實王府妾室的封位……他大可以自己做主,卻獨獨為許氏特意向皇帝請封,好像不這樣便不夠隆重、不夠表達他的喜悅似的。因為許氏有孕了。在她剛剛小產後不久,許氏有孕了……她那麼清楚自己的孩子說到底是被許氏算計沒了,他不肯聽,還要為許氏請封。只有那一次,她急了,不管不顧地去奪他手裡的信封,無論如何忍不下這口氣,不肯這封信送到長陽。天家的封位、賞賜,那毒婦根本不配。於是也是那一次……算起來也只有那一次,霍禎動手打了她,一記響亮的耳光驚得書房中服侍的下人跪了一地。信還是送到了長陽,於是許氏在王府側妃的身份之外,多了個郡夫人的外命婦封位,這封位於她無甚正經用途,卻是份難得的殊榮。她一個妾室……隨聖旨一同到了越遼的還有無數賞賜,自然是皇帝看在霍禎的面子上賜下來的。那一日,府中的妾室們都聚到了許氏房中道賀,連帶著看個新鮮,任她這個正妻在房裡壓抑得哭都哭不出。直到席蘭薇驚醒,那份壓抑都在胸中揮之不去‐‐但,好在可以哭出來了。甚至都沒來得及多想這已不是那一世,眼淚就已經淌了出來,面前紅黑的c黃帳在迷濛淚意中化成一片又一片光暈。她側躺著,雙臂緊緊擁住衾被,彷彿緊攥著什麼即將失去的東西。一疊聲的問安聲聽得席蘭薇驀地驚住。恍然清醒,慌亂地伸手去擦眼淚,可尚在湧著的眼淚又哪裡擦得淨。霍祁揭開幔帳的手停在了半截,看著同樣滯住的席蘭薇一時啞住。她仍是緊抱著衾被,半張臉埋在被子裡,猶猶豫豫地抬起頭來看他,一雙明眸哭得通紅。霍祁下意識地回過頭掃了一眼,揮手命宮人們退出去,在榻邊側坐□,不解而關切地問她:&ldo;你怎麼了?&rdo;席蘭薇一時沒有反應,他看了看她,便伸手去拽她緊抱著的衾被。剛一碰到,她卻抱得更緊,紅著雙眼直搖頭,也不知意思是&ldo;沒事&rdo;還是不讓他動衾被。席蘭薇止不住瑟索,抬眼,恰見他皺了皺眉頭,她向後一躲,他卻恰好又一次伸手過去,沒有再拽她懷中的衾被,反是直接將手探到了她身下,用力一攬:&ldo;來。&rdo;她就被他擁進了懷裡,半伏在他胸膛上,淡淡的檀木與龍涎香混合的氣味縈繞鼻間,席蘭薇心下稍安,靜了一會兒,聽得他問:&ldo;做惡夢了?&rdo;她點頭,他嗤笑一聲說:&ldo;什麼惡夢讓你哭成這般?&rdo;她再度搖頭,這回他倒是明白她的意思是&ldo;無礙&rdo;了。&ldo;總是有話不敢說。&rdo;他笑看著她,&ldo;說了的話也總是猶猶豫豫。&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