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好,就算這說得通。&rdo;席蘭薇仍舊神態平穩,幫她說出這話的秋白卻定力差些,語聲有些顫抖起來。席蘭薇淡掃她一眼,秋白一噎回看向她,眼中擔憂分明。&ldo;就算這說得通,鳶美人的清白也不是你想汙就能汙的。&rdo;霍禎接過了席蘭薇的話,席蘭薇一急,雖是&ldo;怒喝&rdo;卻也只能無聲:&ldo;不勞殿下多言!我是死是活也和殿下沒關係!&rdo;&ldo;不勞殿下多言……&rdo;秋白的話說至一半哽在喉中再不敢說。席蘭薇的口型她看得清楚,只是這話莫說她一個宮女講出來不合適,便是席蘭薇親口說出來也不合適。愈發覺得霍禎在此比這青煙還讓她惱怒,席蘭薇的目光冷涔涔地從霍禎面上一劃,強不去理,耐下心來料理眼前的事。她看向青煙,笑容舒緩快來:&ldo;陛下復了你原該有的宮女位份,我就按宮規辦事。你位居典侍,方才情急之下稱呼間卻疏漏頗多,是為不敬。來人,先拖出去杖二十。&rdo;席蘭薇朱唇動得輕緩,秋白膽戰心驚地說完後幾乎窒息,與一眾訝住的嬪妃一樣,皆看向皇帝。霍祁自然也將這話聽得清楚,睇一睇一臉淡然的席蘭薇,輕聲一笑:&ldo;合規矩,按鳶美人的意思辦。&rdo;席蘭薇遂抿唇一頷首,似有道謝的意思。誠然,說此話之前她便知道皇帝十有八|九是會答應的。從方才反應,就知他在此事上到底是向著她的,這種並不逾矩又不至於要了這宮女性命的決斷於他而言無關痛癢。那便正好,席蘭薇知道,人在受傷虛弱之中更容易動搖不說,思緒也更為遲緩。待得打完再帶進來問話,青煙便更難迅速反應過來、編好說辭圓謊,漏洞百出之下,皇帝心中只會偏頗更甚,於自己有利無害。她揣摩得明白才敢開這個口,六宮卻仍驚訝於皇帝竟是答應了,四座皆驚中任由宦官進來拖了青煙出去。青煙從見到皇帝點頭應允時便霎然面色慘白,雙臂被宦官一捉,渾身登時一搐,當即破口大罵:&ldo;……賤|人!你戕害皇裔栽贓娘子!&rdo;&ldo;若不是念著皇裔的事要查著個清楚,單憑你這話我著人打死你都不多餘。&rdo;席蘭薇面容清冷地聽著秋白用適當的口吻說完,淡看著青煙掙了又掙,繼而又罵得更狠,&ldo;狐媚子!入了宮還和越遼王扯得不乾不淨!衛娘子死得冤!可憐她沒有家世撐腰更沒有個藩王相助!&rdo;&ldo;鐺。&rdo;一聲鐵器撞在地上的聲音,青煙的叫罵卻陡然停了。席蘭薇一驚,抬眸望去,卻見青煙杏目圓瞪,死死地瞪著她,胸前一片血跡蔓延開,越蔓越大,轉瞬便已染紅半邊衣衫。&ldo;啊‐‐&rdo;坐得離門近些的宮嬪發出了尖利的喊聲,繼而整個殿中都陷入混亂。席蘭薇顫抖著,目光死死地凝在斜刺在地上的那枚鏢上。那是自青煙後背穿過又自胸膛穿出的一枚銀鏢,鏢身上已染滿了鮮血,刺在青煙面前半步遠的地上,光澤刺目。&ldo;有刺客!&rdo;轉瞬間,外面便傳來了呼喝聲。殿中嬪妃亂作一團,禁軍們的反應倒仍舊沉穩。&ldo;鐺。&rdo;又一聲悶響,這回夾雜著刺入木頭的聲音。這枚鏢是颳著大殿右側的燭火而過的,飛刺而來的同時,那半邊的燈火盡數熄滅。&ldo;別怕。&rdo;顫抖不止的肩頭被人緊緊一環,耳邊帝王的聲音繼而提高兩分,&ldo;踏著西側屋簷而去了,搜後山。&rdo;席蘭薇愕然。一片混亂中,他竟還能定著神將那腳步聲聽得清楚。☆、45 來者自那熄滅燭火的第二枚鏢飛進來之後,那刺客就再沒有別的動作,應是真的如皇帝聽見的腳步一樣,往後山逃去了。於是殿中逐漸安靜下來,宮人們重新點燃燈火,席蘭薇望過去,見蠟燭沒有一支斷了的,似乎那刺客只是用鏢飛過的風力熄了燭。好功夫……對於那人是誰,席蘭薇自然有猜測,看向霍禎,他卻背對著她,視線低垂看著青煙的屍體,彷彿仍被驚得愕住。禁衛取了那兩枚鏢下來,一支染滿了血、一支幹乾淨淨。置在檀木盤中呈上,皇帝掃了一眼,眉頭陡一蹙:&ldo;都退下。&rdo;各宮嬪妃連忙起身施禮告退,不敢多言半句,連衛氏的事也不敢再提。說到底,衛氏和杜氏皆已死去多時了,皇裔也不能起死回生,眼前剛剛出現的行刺自然更為嚴重。&ldo;回去歇著。&rdo;霍祁對席蘭薇道。仍凝視著那兩枚銀鏢,俄而伸手緊攥起來,也不顧其中一枚上盡是血汙。席蘭薇怔然發現,方才在混亂中都仍從容自若的皇帝眼下竟有些氣息不穩,&ldo;衛氏的事不再提了&h