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往回走著,想獨自靜一靜,便讓宮人們跟得遠一些。心緒複雜,又說不清複雜在何處。明明對楚宣沒有半點那樣的感情,卻又滿心都在擔心他出事。行路間始終低著頭看著地,偶有一嘆。一抹熟悉的玄色入了視線,她抬了抬頭,望向正走過來的那人。她停了腳,他還在繼續一步步走近,直至到她面前才停了腳,見她不說話,他便也不說,無聲地攬過她,繼續走著。&ldo;必須是他麼……&rdo;她踟躕著問道,縱知不該干預這些事,也還是萬分希望能換個人。&ldo;嗯……&rdo;霍祁沉吟著,一點頭,&ldo;只能是他。&rdo;&ldo;哦……&rdo;她便也點了點頭,不再多問不再多勸,默默地接著同他一起走。&ldo;只有他能進出各戒備森嚴之地如入無人之境。&rdo;霍祁淡聲道,似乎有意同她解釋著什麼。席蘭薇頷首:&ldo;臣妾知道。&rdo;&ldo;也只有他能取來、或是送去什麼東西后,不留下任何痕跡。&rdo;他又說,她再度頷首:&ldo;臣妾知道。&rdo;&ldo;所以……&rdo;霍祁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停下腳來,打量著隨著他停下的她,眼中有些不安,&ldo;不想你覺得,朕是有心為了除他,才讓他去。&rdo;眉頭輕輕一挑,席蘭薇的臉冷了下去,話語清淡:&ldo;陛下,此地無銀三百兩。&rdo;&ldo;不是……&rdo;霍祁驀地慌了,&ldo;我是看你遇上他的事便總會煩亂……&rdo;她還是面無表情,隨他在眼前發了好一陣子慌,在他急得連冷汗都要流下來的時候,她終於忍不住笑了出來:&ldo;臣妾知道……&rdo;&ldo;……&rdo;他神色凝住。適才縈繞不散的憂心淡了兩分,席蘭薇稍緩口氣,微笑而道:&ldo;遇上他的事便總會煩亂……許是有的,但再煩亂,臣妾也沒疑過陛下的坦誠。陛下若當真是安了這個心,便不會讓臣妾去見他了。&rdo;哪裡是她遇上楚宣的事就煩亂,分明是他遇上她的事就格外小心翼翼。席蘭薇輕聲嘆息著,側首瞧了瞧停在遠處垂首而立的宮人們,悄無聲息地投進他懷裡,將心中一切的煩亂逐漸理順、放下,銜著淺笑又嘆了一聲,靜靜而道:&ldo;大事在眼前,不必總顧念臣妾……許多事臣妾許是不懂,但總還是相信夫君行得端做得正,不會用這麼不入流的手段……&rdo;她信他們都是本心很好的人,只望他們……在這樣的大事中,都能平平安安的。&ldo;類似的話,你跟朕說過一次。&rdo;他回思著笑起來,&ldo;你說得該是對的……但朕近來愈發覺得,若是平定&lso;大事&rso;間讓你存了什麼誤會,也不值得。&rdo;&ldo;……&rdo;她悶在他懷裡,默了半天,誠懇而灑脫地道出一句,&ldo;自此之後,再有人要&lso;清君側&rso;,臣妾絕不喊冤!&rdo;作者有話要說:《大夏軍事報》:越遼王手下干將屢屢叛逃引爭議。《大夏娛樂報》:宮中昭儀私會遊俠遭偷拍,經紀人稱:沒有的事。《大夏青年報》:低調多年終得領兵,齊衡:我的世界聽我的。《大夏日報》刊登霍祁論文:《論昏君與明君的一線之隔‐‐專寵與否不是重點》☆、118 荷月&ldo;不知越遼出了什麼事。&rdo;羋恬黛眉蹙得緊緊的,自她有孕至今,席蘭薇從未見過她這副神情,&ldo;這些日子沈寧派了許多人去,昨天自己也往那邊去了。&rdo;席蘭薇的心一懸,楚宣孤身前去並不意味著什麼,但沈寧這禁軍都尉府指揮使……需要他親自到場的事,絕無小事。如此心驚膽寒地交談時,她二人尚不知出了什麼事。不過很快,事情就傳遍了前朝後宮。在霍禎起兵造反之前,荷月長公主在他的封地上。那是他的親妹妹,也是霍祁的親妹妹,如今一遭事起,卻成了人質……顯是一方已不顧及兄妹之情,荷月長公主能否保命,全看霍祁。朝中又是好一番爭論。這一次,泰半的朝臣認為,大局當前,自是江山為重。換言之,長公主是死是活都不要緊。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