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我聽長公主說……大人似乎很清楚我的喜好。&rdo;她笑了一笑，那笑意卻未達眼底，&ldo;我知道大人功夫好，花些時間在外面悄悄看著，便能將這些看清楚。但我想告訴大人……我並不怎麼喜歡杏仁茶，大人若時時看見我沏那茶，必是為陛下備的；又或是我偶爾想到了陛下的喜好，便突然想喝一口。&rdo;席蘭薇輕抬眼眸，眸中有些黯淡，對上他的目光，她緩然又道：&ldo;大人，您的這份心，興許應該給別人。&rdo;&ldo;誰？&rdo;他笑音不屑，&ldo;上回是簡姑娘，這回又是誰？長公主麼？&rdo;&ldo;無論是誰。&rdo;她平淡道，&ldo;無論是誰都不該是我。大人，每多知道您對我上心的一件事，我就多添一樁心事，如此何必？我已經身心都給了陛下，擔不起大人這份心了。有了小霜在前，我不敢再隨意撮合旁人，但還請大人自己想明白……&rdo;&ldo;我想得很明白。&rdo;他斷然截斷了她的話，無心聽她的一心苦勸。目光在她面上睃了一睃，終究一嘆，&ldo;你如不想，我可以不來煩你。但是，你總還有用得著我的時候。&rdo;……用得著他的時候？席蘭薇蹙了蹙眉頭：&ldo;大人指的是什麼？&rdo;&ldo;我不知道。&rdo;他淡聲一笑，&ldo;就當是我是個俗人，偏信神鬼之事，對大悲寺求的籤半點不疑吧。&rdo;圓信的籤……其實單憑圓信知道她重生一事，也足夠她對此深信不疑了。長沉口氣，她溫言道：&ldo;即便我當真還有劫難……也不需要大人幫忙來擋。&rdo;&ldo;唔……&rdo;楚宣沉吟著，無甚神色地滯了須臾，綻出一笑，&ldo;你覺得不需要是你的事，但我想接著幫你是我的事。&rdo;再度執起茶盞，他將盞中餘茶一飲而盡。起身一壁向窗戶走著一壁慵懶道：&ldo;我得回去了。耽擱了吃藥，又要聽師叔好一番嘮叨。&rdo;推開窗子，他將一支錦囊擱在窗邊矮櫃上，蘊笑掃了她一眼：&ldo;昨天想溜出去走走，順道求的。&rdo;他刻意將話說得更輕鬆，在席蘭薇聽來，卻是&ldo;此地無銀三百兩&rdo;，怎麼也不覺得這是&ldo;順道&rdo;而已。凝視著她的神色，他仿若察覺出了什麼，有點被看穿的窘迫，輕一咳嗽，假作不知地續道，&ldo;不想看到我，就自己小心。&rdo;殿中安靜了，席蘭薇起身行去，拿起那錦囊，託在手中端詳了半晌。解開繫帶，她將裡面的竹籤取了出來，上面的數字是：三十二。取出紙箋，緩緩讀下去，籤文是：&ldo;前程杳杳定無疑，石中藏玉有誰知。一朝良匠分明剖，始覺安然碧玉期。&rdo;籤文背後，寫著十六字的籤解，字跡熟悉，該是楚宣記下的：&ldo;寶在石中，異人少知。真待分明，儘可施為。&rdo;☆、126 冬風一些流言在宮中慢慢播散開來，可笑而又可怕。可笑的是那是皇帝根本不會信的話，可怕的是……這大抵意味著，許多壓抑已久的事情，終於要開場了。席蘭薇聽著那些傳進悅欣殿的風言風語，冷笑輕輕，垂眸撥弄著丹蔻，沉靜須臾，一聲笑了出來：&ldo;我就知道，這悅欣殿裡，到底讓人擱了眼線進來了。&rdo;這傳言，算是依著先前議論她水性楊花的說法而起，卻又添了新的內容。宮中說，她悅欣殿裡藏了個男人，且說得有眉有眼，連那人身高几何都說得清楚。這話瞞不過霍祁，然則他自然清楚這&ldo;藏&rdo;在這裡的男人是誰，每每提起此話，便成了二人間的說笑。席蘭薇忖度著，流言已經傳了一陣子，皇帝卻毫無反應，背後之人必定覺得奇怪而著急。奇怪無妨，只要著急了，就會再有點別的動向。夕陽的黃暈映在枝頭上，在院中投射出一個清晰的樹影。席蘭薇屏退眾人，靜坐等候，看看半開的窗戶，又飲下小半盞清茶。窗邊人影一閃，房內茶盞一磕。&ldo;什麼事。&rdo;他走近了幾步，停下腳時與她尚有一段距離。駐足片刻，他道，&ldo;宮裡的傳言，我聽說了。&rdo;&ldo;哦？&rdo;她輕輕一哂，&ldo;那楚大人覺得如何？&rdo;&ldo;女人無聊起來真是可怕。&rdo;他評價了一句，&ldo;你和陛下倒真是沉得住氣。&rdo;&ldo;沉不住氣能怎麼辦？&rdo;她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