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睇著許氏，停了話卻還是淺含笑意，目光在她面上劃了又話，少頃，又道：&ldo;本宮就不知道了。&rdo;&ldo;哦……&rdo;許氏的聲音疲憊得有點沙啞，點了點頭，眸中無甚情緒，靜默了會兒，才抬眸望向她，輕有一笑，&ldo;你到底是不能殺我。&rdo;&ldo;唔……今日就是為此而來的。&rdo;席蘭薇輕一哂，望了望窗外，看不到那兩個宮人的影子，&ldo;大約不全是他們偷懶，是你根本不讓他們進來吧？怕他們動你女兒？&rdo;&ldo;是……&rdo;許氏點一點頭，啞聲笑道，&ldo;妾身知道昭儀娘娘沒有過孩子，但還請娘娘體諒妾身這份心……&rdo;簡直愚蠢。到了這般田地，她還是不肯放下那點高傲，還是要在她面前有意炫耀一番‐‐這委實比始終誤認為她與霍禎舊情未斷還要愚蠢一些，此時激怒了她，指不定就把女兒的性命也搭上，她卻全不自知。倒是因為把她這點愚蠢看得太明白，席蘭薇連怒都怒不起來，只覺得實在可悲：&ldo;我若是你，我就不這麼說。&rdo;她短促一笑，掂量著她方才那句話，緩緩而道，&ldo;你說對了，我是沒有過孩子，所以……你又憑什麼要求我能體諒你這份心了？&rdo;從某種意義上說，她不能&ldo;體諒&rdo;這份心，還是拜她所賜呢……上一世，她的孩子，就是死在許氏手裡。&ldo;明知自己做過的惡事不少，現在來裝出一副善良的樣子、還一味要求別人善良，憑什麼？你當這是個話本麼？惡人到了結局處懺悔一番便能得原諒？&rdo;她淡看著許氏，面色無比平靜，如珠快語說得明白，&ldo;本宮才無所謂你多疼你女兒。你最好知道，陛下如是仁慈，不取你性命，你也是要在此關一輩子的，你女兒就只能隨著你關一輩子。&rdo;許氏一直帶著點蔑意的雙眼，忽然慌了。好像一直不願多想的一件事被她倏爾間無情捅破，毫無遮掩地擱在她眼前，讓她無力承受。席蘭薇自然知道這一點。都是在貴戚間過了這麼多年的人，論&ldo;懂規矩&rdo;，誰也不比誰差到哪裡去。許氏定然早就清楚她說的這些，只是又定然不願多想。想通了，便只能央求著別人，讓女兒遠離自己。&ldo;昭儀娘娘……&rdo;她面色發白，讓本就未施粉黛的面容顯得更加憔悴。無助間，下意識地回過頭躺在榻上的孩子，她仍是睡著，對屋中之事半點反應都沒有，更沒有什麼回應給母親，她便只好又回過頭來，望了席蘭薇半晌，顫抖著問出一句，&ldo;你……你要如何？&rdo;席蘭薇仍淡瞧著她，笑而不言，眉目中透出些許不快。&ldo;娘娘您……&rdo;似是察覺出她情緒間的變化，許氏怔了怔神，復又道，&ldo;昭儀娘娘，妾身求您……&rdo;&ldo;嗯，聰明些了。&rdo;她緩一點頭，毫不吝嗇地誇讚了一句，俄而肯定道，&ldo;求我。&rdo;目光下移，在地面上一點而起，復又挪回許氏面上。許氏愣了半晌，一時沒有反應。席蘭薇的眉頭一蹙，便欲起身離開。一瞬間，在她起身之前，許氏驀地跪了下去，喉中仍噎了片刻，話語終於掙扎出來：&ldo;昭儀娘娘……妾身求您……&rdo;席蘭薇看得出她的不甘。是了，從前頤指氣使慣了的人，如何能心甘情願地求人。她尚還記得，自己前世小產後，許氏是如何在她面前耀武揚威的。&ldo;昭儀娘娘，妾身求您……幫她……她還這麼小……&rdo;許氏終於勉勉強強將話說完整了，席蘭薇欣然一笑，搭著清和的手離了座，看也不看她地向外走去：&ldo;本宮試試看。&rdo;還有後手，霍禎必定還有後手……席蘭薇坐在步輦上，心中的寒意愈發凜冽。他的反應太平靜了，除卻得知她重生一事時有些震驚，對於其他的事……沒有該有的反應。就連得知一環環都是她在害他時，他也沒有顯出什麼憤怒。他不是什麼出世高人，做不到不慍不惱。且席蘭薇格外知道他的脾性，他自命清高，受挫之時常會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