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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看到她進了旁邊延壽坊旁邊的光德坊,再沒有繞路,直奔坊中最大的酒樓傾樂樓而去。暗衛仍未擅作打擾,入宮請命,皇帝斟酌了許久,一沉:&ldo;傳旨,明日免朝。備馬。&rdo;雖不知究竟怎麼回事,但到了如此奇怪的份上,他該親自去看看。她如此瞞著眾人,必是有什麼難言之隱,要問也只能是他問‐‐她若不肯對他說,旁人更不可能問出來。數匹快馬踏著夜色自宮門疾行而出,直奔光德坊而去。皇帝駕臨,坊中自然早早地就戒了嚴,一片安靜。那傾樂樓更被圍得水洩不通,一眾守衛默不作聲地施禮拜見,又在來人入內後默不作聲地起身繼續守著,在漆黑的天幕下,就像一座座石像立在樓外。傾樂樓共三層,皇帝踏過門檻,聽得暗衛上前稟說席蘭薇在三層的棠居。略一點頭算是回應,他抬頭看了看,提步行上臺階。棠居門前,霍祁叩了叩門,裡面沒有反應。隔著門板上的薄紙,依稀能看見裡面尚有一盞紅燭燃著。再叩門,還是沒有回應。霍祁蹙了蹙眉,一口氣懸了起來,一邊想著她既是自己來的,理應平安無事,一邊又忍不住擔心是否遭了不測。&ldo;撞門。&rdo;淡聲吩咐了一句,皇帝舉步退開,有侍衛行上前來,運足了氣狠踹上去,一聲轟響,門尚未開,卻依稀聽得不遠處有水聲傳來。再補一腳,花紋精巧的門板在面前倒了下去,屋中場景映入眼簾。方才靜靜燃著的紅燭目下受了風擾,燭火晃動個不停。側目看去,左手邊的窗子大開了,夜風便是從此處不停地灌進來。窗下恰是一條河,方才的落水聲……是有人跳了水。底下守在岸邊的侍衛也覺出不對,已有人探下矛去試圖阻攔,可如此深夜,要在這十幾丈寬的河上攔人,也不太容易。霍祁已無心顧及能否攔住那人,只覺被房中景象刺得震驚已極。屋中……自門口到榻邊,衣衫凌亂地散落一地。男裝只有外衫一件尚搭在榻邊,似是那人匆忙地穿了衣服逃走卻仍落下了這件。而女裝……席蘭薇的大氅、曲裾、腰帶、下裙、中衣一件件散落眼前,新制的繡鞋擺得整齊,繡鞋邊,落著她喜歡的那串南紅手釧。燭火幽幽的房中,一片死寂。一眾侍衛氣都不敢出、眼都不敢抬,心中皆清楚這是&ldo;捉姦在c黃&rdo;,指不定就要殺他們滅口,此時多言簡直就是尋死。席蘭薇是被那兩聲門響驚醒的,頭中隱隱作痛,睜著眼緩了許久才回過神來,目光在房中一掃,也已然明白,登時大驚失色:&ldo;陛下……&rdo;霍祁淡看著她,眼中掀不起情緒,好像是不知該用怎樣的情緒來面對。她好像很無力,仍側伏在榻上,白皙的肩頭□□在外,一塊翠色玉佩垂在鎖骨上,色澤明麗。席蘭薇狠命地緩著氣息與神思,卻是越清醒就越驚懼,再度望一望他,她迎上他尋不出情緒的神色,磕磕巴巴地想要解釋:&ldo;陛下……臣妾沒……&rdo;&ldo;都退下。&rdo;在她說到正題之前,皇帝微一偏首屏退了旁人,聲音冷冽,&ldo;屋中之事,敢透出去半個字,夷三族。&rdo;一聲低沉間不失慌張的齊應,眾人很快就退盡了。於是更加安靜,安靜得彷彿天地間都只有他二人一般。靜默片刻,霍祁關上房門,又轉回身來,睇視著她,心情複雜到自己都辨不清出:&ldo;你……&rdo;她強支起身子,朱唇緊咬著,因為緊張而將被子裹得更緊:&ldo;陛下……臣妾沒、沒做任何不該做的事……&rdo;好一會兒,才聽得他輕聲應了句:&ldo;哦。&rdo;頓了一頓,他又說,&ldo;把衣服穿上,回宮。&rdo;房中沒留旁人,她又只穿了件心衣,那散落一地的衣服,是他為她一件件撿起來的。自始至終,席蘭薇都無法緩解身上的顫抖,太可怕了……她曾經假作過&ldo;捉姦在c黃&rdo;的場景騙過方氏,卻沒想到,這回是真的被捉了奸。雖是未能&ldo;成雙&rdo;,但眼前的一切,已是她難以說清的了。瑟瑟發抖間,費了半天工夫才將衣服穿好,她低垂著首轉向他,開口開得無比艱難:&ldo;陛下……&rdo;&ldo;回宮。&rdo;他又道了一遍這兩個字,轉身推門而出,她也只得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