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沒有昏禮也總還有冊禮，她照樣住著長秋宮、執掌著鳳印，這皇后仍是當得名正言順。是以在安玉生辰過後，就這麼等著禮部擇定的吉日到來了。少一場昏禮就少了許多事，她沒什麼要多cao心的。四五日後，袁敘在她午睡時前來拜見。熟睡中被人叫醒，席蘭薇有些說不出的不快，待聽得是皇帝傳召後，又很&ldo;通情達理&rdo;地將這份不快全記到了霍祁頭上。去自是要去，晚些再跟他算這賬便是。擾人清夢，也忒不厚道。坐在步輦上，午後的陽光和和暖暖，就連嚴冬的寒意都被驅散了許多。席蘭薇以手支頤，另一手在斗篷中攏著隻手爐，溫暖縈繞間，不停地犯困。走進宣室殿前著意緩了緩神，霍祁還是在她入殿的瞬間就瞧出了她精神不濟。&ldo;夜裡又沒睡好？&rdo;他笑問道，細一回想又說，&ldo;明明看著睡得不錯……&rdo;且還比他睡得時間長些，她還是日日犯困。&ldo;沒辦法……&rdo;席蘭薇一邊說著一邊打哈欠，&ldo;常言道&lso;春困秋乏夏打盹，睡不醒的冬三月&rso;。&rdo;&ldo;嗤……&rdo;他壓音一笑，&ldo;早知你又困，就不讓你來了，讓她們過去便是。&rdo;……什麼？席蘭薇這才稍清醒了兩分，抬眸看過去，目光定在殿中的幾個女官身上。&ldo;……這是？&rdo;她疑惑道，其中一人上前欠身說：&ldo;夫人請一步寢殿。&rdo;帶著點不解看向霍祁，他未言，只是徑自朝著寢殿去了。她就不再追問，隨著他一併走進去。反正他也不能是要害她，問那麼明白乾什麼？一會兒就知道了……入了寢殿，霍祁止步而未坐，她同樣站著等。片刻，幾個女官隨了進來，看看她們拿進來的幾件東西，席蘭薇短短一怔。眼瞧著是要量身量尺寸，原因自不難猜，席蘭薇斟酌須臾，仍覺得不妥，有些為難地開口道：&ldo;陛下……算了吧……&rdo;&ldo;什麼算了？&rdo;霍祁正抬起雙臂等著宮人來量，聽言眉頭一皺，側首看向她。&ldo;已引了這麼多議論，昏禮就……&rdo;她沉了一沉，續言說，&ldo;從簡為宜，畢竟樹大招風……&rdo;&ldo;已經引了這麼多議論了，又何必擔心再多一點？&rdo;他輕一笑，大有不屑之意，睇一睇她，又說，&ldo;樹大招風，但凡你當了這皇后，該起的風還是會起的，和這昏禮關係不大，還不如讓自己心中舒服些。&rdo;她咬了咬唇，內心中自是期盼這昏禮，卻難免還有點猶豫。他放下手來，踱著步子走近了她，雙手重重地在她雙肩上一搭：&ldo;有禮部尚書德爾例子在前，旁人不敢說什麼。再者，你樂意委屈自己，朕還不願意這唯一一次娶妻就敷衍過去呢。&rdo;他說著一頓，面色沉了兩分，嚴肅鄭重地又道，&ldo;你若不肯……朕娶別人了？&rdo;&ldo;……&rdo;席蘭薇登時面色一白，翻著眼睛狠一瞪他，又在察覺旁邊尚有宮人時將目光收了回來，頷首一福，恭順無比地應了聲，&ldo;諾。&rdo;午後的殿中，安靜而溫暖。尚服局的女官們對此輕車熟路，全然不需要多言，只在量完每一樣後有幾句簡短的交談。是以在這樣的安靜中，席蘭薇忍不住地抬頭去看他，他正巧背對著她，頎長的背影在她眼前，看著看著，就讓她露了笑意。正為她量著袖長的宮娥抬了抬眸，見她笑著，也不禁一笑，又繼續做自己的事。片刻，霍祁稍偏了頭，餘光一掃，正好從面前的鏡中看見她的笑容。想了一想，他回過身去，掃視著她雙眸微眯：&ldo;笑什麼笑？&rdo;席蘭薇一懵，低頭思索了一會兒，斂去笑意恭肅道：&ldo;覺得陛□材俊朗、神采奕奕……&rdo;面前被誇獎的人沒反應，靜了一會兒，又往前走了兩步，打量著她，似有幾分思量。他是有意的，看得十分認真，讓她分明地覺出視線朝哪個方向劃，忍了一會兒終於忍不住：&ldo;怎麼了？&rdo;&ldo;嗯……&rdo;他沉吟著，緩緩道，&ldo;自你生了阿玉之後……不，自你有孕之後…&hell