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都知道沈夫人與惠妃私交甚密。&rdo;禮部尚書得理不饒人，走近了沈寧兩步，又道，&ldo;坊間傳言，您的長子和柔安公主……可是定了婚約的，惠妃夫人若為後，您沈家好處想來不少啊……&rdo;&ldo;何大人，您怎麼這麼喜歡拿婚約說事呢？&rdo;沈寧皺眉道，&ldo;不說別的，公主的婚約可是我沈家想定就能定的？可是惠妃夫人想定就能定的？&rdo;禮部尚書面色一白‐‐是了，方才所言忒不妥，皇帝這柔安公主的父親就在眼前，自己說的什麼昏話。&ldo;好……不提婚約。&rdo;他靜了靜神，又繞了回去，&ldo;那令夫人與惠妃交好可是事實？&rdo;&ldo;是事實。&rdo;沈寧點頭，&ldo;但方才所言霍禎之事，與內子毫無干係。一切供狀、證據皆在禁軍都尉府封存，何大人若有興趣，來禁軍都尉府一觀便是。&rdo;說得坦坦蕩蕩，清朗的聲音在殿中迴盪了兩番才徹底消失。又安靜了。被連嗆了幾句的禮部尚書有些不甘地一揖，退回去落座。&ldo;惠妃曾有婚約的事，朕已不想再提。&rdo;皇帝淡漠道，&ldo;朕與二弟的一爭，她被捲進來本就無辜。此事，可怪二弟野心勃勃、或可怪朕這做兄長的不稱職，但若非要怪她這被欺騙其中的女子……實在強詞奪理。&rdo;皇帝把話說到這個份上，若再有人拿此事阻攔，就太不長眼了。接著，霍祁幾乎能從眾人的表情看出來……他們正苦思冥想下一個理由呢……等得有點不耐，霍祁口氣閒閒，適當地催了一催：&ldo;若沒別的意見，此事便這麼定了。&rdo;&ldo;陛下……&rdo;終於又有人看過去，霍祁循著聲音一望‐‐太常寺卿孫欽。這人能開口不錯，如是提專寵的事更不錯……孫欽行至殿中，深深一揖，朗然而道：&ldo;惠妃夫人專寵已久。自她得寵後，陛下經兩次採選均未再選宮嬪，可見其無容人之量、不顧大局，不宜為後。&rdo;說起來，這理由比方才那個高明多了。至少不是個&ldo;陳年舊事&rdo;，是以孫欽字字擲地有聲地說完之後，殿中一片點頭連連。連霍祁心裡都點頭了‐‐不是贊同他這說法，而是欣慰於終於聽到了這話。&ldo;孫欽啊……&rdo;皇帝語中帶了點笑意，&ldo;採選之事要是扣到惠妃頭上，朕就得替她喊句冤了。&rdo;他環顧四周，將眾人的神色均打量了一遍，又續道：&ldo;朕一共採選過兩次。第一次，尚是張氏執掌鳳印，殿選之時，惠妃去都不曾去過，更無法有甚意見說給朕聽。一人未留，不過是朕沒看上罷了。&rdo;他說得輕鬆，頓了一頓，笑意更深了些：&ldo;第二回，是張家鬧事，弄得宮中飛蝗成災。朕不得已下旨讓各家人子皆回家去，選都沒選，怎麼也怪惠妃阻攔？&rdo;聽皇帝的口氣，不滿和調侃都十分明顯，好像就差直言問他一句&ldo;你講不講理？&rdo;了。孫欽面色一黯，仔細想了想，將這環也繞過去，不再多說採選之事，只道：&ldo;即便如此，惠妃專寵已久也是人盡皆知，如此不賢，必定引得後宮不睦，怎能母儀天下。&rdo;一片安靜中，皇帝也未急著駁他。卻堪堪讓孫欽生了點&ldo;錯覺&rdo;‐‐怎麼就隱隱覺得那十二旒後面彷彿有著笑意、且那笑意還不善呢……&ldo;此事，先分兩面說。&rdo;皇帝笑道，&ldo;是惠妃有意專寵、還是朕自己願意專寵她一人，本就不一樣。再說，孫大人你家裡倒是無人專寵，妾室相爭可少？&rdo;當即就有忍不住的竊笑聲傳出了‐‐孫欽家中的妾室爭得最是厲害，已然鬧出了不少風聲，只是這等私事平日裡無人會拿出來說。今日卻直接被皇帝拿出來說了。皇帝正了正色，字句平緩地說著自己想法：&ldo;後宮和睦與否，和朕是否專寵並無直接關係。又或者，朕專寵一人、讓旁人死了心，才更會和睦。至於惠妃賢德與否，更不能以此衡量，她是不曾主動為朕推舉過別的嬪妃‐‐但此事，從前的張氏常做，張氏就能為後麼？&rdo;他話中一頓，俄而一聲輕笑，口氣硬了幾分，又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