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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概到底是執掌六宮多年,一時難以舍下面子,自降位後張氏便稱病不出,晨省昏定也不曾來過。於此,席蘭薇懶得多加計較。&ldo;忍了十個月,目下……陛下出手倒是快。&rdo;席蘭薇面上的笑容若有似無,扶著額頭,又飲了一口安神的茶,&ldo;嘖嘖,她在後宮風光了這麼多年,大概……還沒吃過這種虧。&rdo;且於張氏而言,除卻秋白一事她心知肚明以外,最初的降位緣由她大概至今都還不清楚呢。她大約很難想到,是已時隔幾年的事突然被捅了出來,還沒查到什麼證據,就已然對她成了威脅。&ldo;要想人不知,除非幾莫為。&rdo;羋恬嗤笑一聲,短短一嘆,&ldo;那些個狠心事到底是她自己做的,三個皇裔、幾條人命,落得怎樣的田地她也怪不得旁人。&rdo;此後的月餘裡,張氏的成敗沒有引起太多關注,因為相較後宮這點事,朝中實在是要熱鬧多了。皇帝在嚴查張家的一點一滴,張家……最初尚有辯駁,後來大約是察覺出皇帝有心置他們於死地,便開始丟卒保車。許多無關緊要、或是相較之下不夠重要的人被推出來頂罪又或是認罪以後自盡了事,看上去是皇帝這一邊查得順利,實則是斬斷了一條又一條線索。到底是沉浮數載的大世家,到了此等關頭,也是夠狠得下心的。二月初,張元趨的庶長子自盡,死前留長書一封,認下了許多大罪‐‐其中,甚至包括禁軍都尉府尚未查到的部分,說是均為他一人所為。原因,是對嫡出的兄弟不滿。本就渾濁的池塘中又被扔了一塊據實,激起了池底更多的淤泥,更渾濁了。席蘭薇聽說,那天張氏在自己房中哭到暈厥。縱使決心再堅定,這種大事總是牽一髮而動全身,不是哪個人想如何便如何的‐‐哪怕他是皇帝。要徹底拔除張家無妨,最終總得給滿朝文武一個說得過去的交代,各樣罪名得羅列得清楚才是。目下,這庶長子一認罪加上先前那麼多人捨身保張家,許多步驟難免有些停滯,繼續得艱難了起來。沈寧每天覲見都愁眉不展,霍祁也有些頭疼。於是在沈寧告退後,席蘭薇笑吟吟地湊向了霍祁,一言不發,只看著他。霍祁仍是看著奏章思索著,半天才回過神來,側首一睇她:&ldo;……怎麼了?&rdo;&ldo;陛下不用這麼著急。&rdo;席蘭薇溫和笑道,&ldo;哪有那麼順風順水的事?除哪個世家不得費些心力、時間?若當真這麼區區幾日就讓陛下收拾個乾淨,張家這麼些年……真是白混了。&rdo;而且安靜蟄伏的這麼些年更是白費了。曾經權傾朝野的大世家,能隱去鋒芒以避帝王戒心,大概在&ldo;放得下&rdo;之餘,總是還有更多安排的。&ldo;朕知道。&rdo;霍祁一笑,輕鬆而道,&ldo;倒也不急,但總是煩心的。&rdo;&ldo;……&rdo;席蘭薇不說話了。這便沒什麼可勸的了,不止他煩心,她想想這些事都難免心煩。好在……張家尚不知皇帝為什麼突然而然地去查他們,防心也到不了點子上,目下所做,大約都是覺得自己再退上一步、服軟示弱,他便也會適可而止吧。若讓他們知道先前戕害皇裔的事都已經被捅了出來,不知又會是怎樣的光景。在這樣的心煩意亂間,禮部提出提前採選,明面上的理由是上回一人未留、掖庭須得充實,實際意思麼……席蘭薇看看霍祁一臉無奈地扔給她的奏章,那酸溜溜的行文,怎麼看都像是禮部的各位大人瞧出陛下近來煩心事多,覺得多些嬪妃服侍為宜。虧得他們cao這個心,為了巴結也是夠費工夫的,可惜沒巴結到點上。&ldo;陛下準了?&rdo;她瞭然笑問,霍祁&ldo;嗯&rdo;了一聲,懶得對此多言半個字。心知霍祁無心選妃,之所以答應,是覺得這&ldo;過場&rdo;還是走一遍為好,沒有留下的,可說是他看不上;若直接不理會禮部這番&ldo;苦心&rdo;,朝中多多少少又要議論是她專寵所致。眼下可沒有多餘的心力和他們多費口舌,自是處理得圓滑些才好舒心。大事當前,其他反倒不必太過較勁。再者,縱有一人未選的先例在前,可若張家病急亂投醫,在採選中安排了什麼繼而落了話柄,也是&ldo;很好&rd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