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do;大人是覺得……張氏興許當真有&lso;要事&rso;？&rdo;席蘭薇直言問道。袁敘靜默了一瞬，點了頭：&ldo;是。此前她一味地求見陛下，臣覺得&lso;要事&rso;不過是個說辭；但此次轉而要求見夫人，臣聽著反倒……多了幾分信。&rdo;席蘭薇的氣息沉了一沉，眼看著外面又一道閃撕裂天空，愈發覺得不管怎樣，還是讓此事趕緊結束為好，不能再拖了。張氏想要見她，她去一趟就是。&ldo;清和，備步輦。&rdo;揚聲吩咐了，席蘭薇回身進了寢殿，簡單地理了一理妝容，去見張氏。☆、158 張氏&ldo;轟‐‐&rdo;天邊一聲炸雷，一時震得在外的人們雙耳一麻。尾音拖得很長，好像久久都不願散去，想在天地間多留片刻聲響。下雨了。算起來，這是今年的第一場雨。因著還未入夏，夜晚本就寒涼，雨滴更是冷極了。落在身上、浸入到衣料裡，在面板上殷出一片陰冷。傘都不怎麼管用了，遮得住頭遮不住身。被風吹得斜刮的雨滴肆意地打著，伴隨著愈發分明的聲音，將大地灌了個透徹。縱使坐在步輦上，席蘭薇到冷宮時，也已溼了一半的衣裙。瞧了瞧隨行的宮人，多半比她淋得還要厲害些。便讓他們先到空著的宮室烤一烤火，自己帶著秋白清和找張氏去了。袁敘為她們推開門，映入眼簾的場景讓人唏噓不已。‐‐雨下得突然且來勢洶洶，前來傳旨的宦官們皆已躲在廊下避雨，偶爾抬頭望一望天色，好像在琢磨這雨什麼時候能停。唯獨張氏，還跪在那裡，院子的正中央。沒有任何遮蔽，她和麵前的匕首、白綾、鴆酒一起被雨淋著，好像已經被抽走了魂魄，什麼都感覺不到。想來，也不是誰非讓她這麼跪著，只是她自己無心去躲、宮人們也懶得管而已。席蘭薇向前走了幾步，停了腳。看著她，一時竟不知如何開口。&ldo;你來了……&rdo;張氏緩緩道。沒有抬眼，雨滴順著她的碎髮、羽睫落下，在地上的積水中，砸出一圈又一圈波紋。雨聲太大，擾得她的聲音聽上去不太真切。席蘭薇略一點頭，淡聲道：&ldo;進去說？&rdo;張氏點了點頭，沒讓旁人攙扶，自己便起了身。稍有一顫倒未跌倒，顫顫巍巍地向裡行去。席蘭薇從清和手裡接了把傘過來，看看她二人手裡不足以將兩人完全遮住的傘，頷首道：&ldo;你們去旁邊那間歇著吧，本宮這裡沒事。&rdo;她走近房中時，張氏正拿帕子拭著臉上的水珠。聽得腳步聲，她輕一笑，向席蘭薇道：&ldo;還多謝你差醫女來。&rdo;她略一點頭，張氏又續道：&ldo;否則我還要再早死兩天。&rdo;席蘭薇為多言，目光投在c黃榻上，上面擱了一套嶄新的衣裙，疊得整齊。張氏順著她的目光也看過去，視線在那衣服上一觸，笑著解釋道：&ldo;哦……是託袁大人尋來的。既要一死，上路總該有個樣子。&rdo;語中稍一頓，她倏爾低下去的後半句像是自言自語，&ldo;畢竟，我還是陛下的人呢。&rdo;席蘭薇仍靜默著，雖則覺得心緒逐漸複雜了些，到底還是對她這些話不願多加理會。張氏仔仔細細地擦淨了臉，又將髮髻散下來，也簡單地擦乾了些，才回過身來，伸手向案旁一引：&ldo;夫人坐。&rdo;席蘭薇坐下來，她也隨之落座。一語不發地端詳了席蘭薇的面容半晌，苦笑一喟：&ldo;真是嫉妒你，生了這麼張好皮相、有了這麼個好家世，還讓那君臨天下的人為了你什麼都不顧，甚至為你的喜惡左右別人的死活。&rdo;&ldo;就想說這個？&rdo;席蘭薇冷聲道，蹙眉間不耐分明。張氏的話並未因此而停，反倒笑意更深了：&ldo;好像老天把一切的好運氣都給了你，什麼人在你面前都比不過。&rdo;席蘭薇眉頭輕挑，顯有不想再聽任何廢話的意思，張氏笑容淡去，緩緩搖著頭說：&ldo;就連我都不得不幫你一次。&rdo;她稍一怔，抬眸看了看張氏，未解其意。張氏靜了一會兒，只問她說：&ldo;張家的人，都抓到了麼？還有姜渝。&rdo;席蘭薇斟酌片刻後如實搖頭，答得簡練：&ldo;沒有，尚在追捕。&rdo;&ldo;哦……&rdo;張氏輕輕點頭，莞爾一笑，&ldo;那……我告訴你，張家尚有一批未動過的高手，皆是死忠。他們會用這最後一批人輸死一搏，我若猜得沒錯……大約會行刺吧。然後若是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