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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只剩了對於未知變故蔓延出來的幾分心慌。好在也沒有什麼人多理她,蘭薇自己靜靜坐著,俄而抿一口盞中美酒,在帶著些許苦意的清甜中緩著神思。她時不時地看杜充華一眼,杜充華卻從來沒有看她,好像一切都很正常。更奇怪的,是對於杜充華的出現,連皇帝也沒有多問半句。宮宴在將近子時的時候才散了,席蘭薇略有醉意,搭著宮娥的手往祺玉宮走。在踏進宮門之前,杜充華的步輦卻擋了她的路。席蘭薇怔了一怔,頜首福身見禮。餘光瞥見兩旁的宮人皆退了開來,知是杜充華的意思。抬起頭,杜充華正步下步輦、向她走來。&ldo;令儀。&rdo;杜充華笑意淡淡,停在她身前睇了睇她,&ldo;本宮知道你必定奇怪,本宮為什麼會在宮宴上。&rdo;席蘭薇一點頭,沒有否認。&ldo;你不必在意這些。&rdo;杜充華的笑容添了兩分,在夜色中帶起這份妖嬈,&ldo;想來你那天是瞧出本宮的局且故意攪了,可見你不是個愛被人擺佈的‐‐本宮也不是。但應下你的事已應下了,你想圖清淨,本宮成全你。今日只提醒你一句,你應了本宮的事,你也莫要忘了。&rdo;回到雲宜閣歇下,席蘭薇在幽幽燭火中,神思愈發清明。照杜充華方才的意思,皇帝確還不知她有孕,且她並不打算現在公諸於眾‐‐否則就不必提醒席蘭薇繼續瞞著。這就說不通了,禁足的旨意是皇帝下的,她是用什麼法子讓皇帝解的禁?要知這其中原因,最簡單的法子自是去問皇帝,自己卻又不為皇帝所喜,還是不要去找這不快為好。席蘭薇思慮再三,下了榻,往秋白清和房裡去。二人本就是皮ròu傷,這幾日養下來,雖未痊癒也無大礙。本就是告假歇著不必早起,又逢中秋佳節,此時便也未睡,坐在廊下賞著天邊玉輪,面前小几上還擱著兩碟子宮餅、手邊的小爐上暖著桂花酒。寧靜中聽得腳步聲,二人側首望去,見是席蘭薇快步行來,相視一怔,一併起身見禮。席蘭薇把事先寫就的紙箋往秋白手中一塞,仍是眉頭淺蹙,分明有心事。秋白疑惑著開啟,清和也湊過去看,邊看邊讀出聲來:&ldo;去宣室殿,問袁大人今日生何變故……致解杜氏禁足?!&rdo;清和讀罷訝然,問席蘭薇:&ldo;杜充華……解了禁足?&rdo;蘭薇點頭,秋白將紙箋折了一折丟進那溫酒的小爐裡焚了,躊躇道:&ldo;奴婢這般去問,袁大人……也不會說吧?&rdo;於是蘭薇從袖中又取了一張紙遞過去,上面寫著:&ldo;無妨,只問緣由無傷大雅,袁敘曉得輕重,定不會瞞。&rdo;倒又是把她要問的提前猜著了。秋白遂一笑,覺得自己真是過慮,朝蘭薇一福,便往宣室殿去。蘭薇回到房中靜等,半點睡意都沒有。等了一盞茶的工夫,聽得珠簾相碰微響,抬眼便見秋白回來了,揮了揮手命旁人退出去,秋白垂眸一福,輕輕稟道:&ldo;說是今日徐氏入宮先見了陛下,陛下便許杜充華見徐氏了‐‐後來,杜充華是隨徐氏參的宴。&rdo;徐氏?蘭薇一時沒想起是誰,皺了皺眉頭,秋白在旁又解釋道:&ldo;哦……是張徐氏,景妃的母親。袁大人說,是杜氏兒時曾在張府寄住過些日子,此番張徐氏想念得緊、又是中秋,陛下便允了。禁足……許是張徐氏求了情,也就解了。&rdo;腦中靈光一閃,席蘭薇驀地聯絡起來一些事情,細一想,又覺得還差些什麼。示意秋白退下、也再未讓別的宮人入內,徑自坐到案前,一點一點回憶著興許有關的事情。杜氏……正殷三十二年採選入宮的家人子,先帝賜給當今陛下為妾的人。在宮中好像沒有什麼特別交好的嬪妃,至於交惡的、容不下她這孩子的……席蘭薇長沉了口氣,似乎也沒有。之前看杜氏那般害怕,席蘭薇曾疑過景妃,但今日若是景妃的母親許她去參了宮宴,就斷不會是景妃了‐‐此舉甚至可說是像那背後之人炫耀和告誡,她是有景妃做靠山的,讓對方不要妄動。那這人……還能是誰?席蘭薇苦苦思索毫無結果,輕一喟嘆,自己上一世泰半的時間遠在越遼,對宮中之事實在知之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