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燈 巨大 直達底部
親,雙擊螢幕即可自動滾動
第7頁

語中很有些不信的意思。都知道,這六宮的嬪妃裡沒有哪個有本事真讓皇帝上心的。又是在宮裡,什麼都不缺,要什麼皆有六尚局供著、病了也有太醫院擔著,故而賜藥這事雖是聽著不大,在如今的後宮裡也實在罕見。蘭薇也懶得同他多解釋,輕一笑,提步又往下走去。也不知霍祁是猜到了她的意思還是歪打正著,那藥味道清淡得幾乎聞不到什麼。蘭薇知道那是金愈散,極好的創傷藥,難制難尋,也就是父親征戰多年身上舊傷多了家中時常備著她才得以知曉。是以自是要&ldo;奉旨&rdo;好好養傷,但傷得沒有那樣重,一時也也就沒捨得用這藥,著人收了不提。大將軍席垣的生辰在六月廿八,霍祁便準了蘭薇在六月廿六回家省親、七月初二回宮即可。與蘭薇侍寢不同,侍寢之事在後宮如同曇花一現‐‐此後她不僅再沒見過皇帝,更是連依例該有的晉封都沒有;省親卻不同了,宮中嬪妃多,能回家省親的便是不得寵也多是高位宮嬪,蘭薇這入宮兩個月又素來不被皇帝所喜的……能得此&ldo;殊榮&rdo;實在奇怪。旨意宣進雲宜閣不足半個時辰,後宮上下就把此事傳了個遍,彼時蘭薇正悠哉哉地品著一盞君山銀針,靜聽著窗外秋白和清和的竊竊私語蘊起淡笑。就隨後宮議論吧,也就是一時的事,待她省親回來,她們自然很快又會知道,她仍舊是不得寵的。一時間居然心情十分明朗。翌日上午,席蘭薇早早地起榻梳妝,倒是沒在意隆重與否,只挑了身昔日從家中帶來的藕色廣袖曲裾,對著鏡子端詳了自己半天,可算露了些許笑意出來。上一世已與父親陰陽兩隔多年、這一世又為扭轉局勢迫不得已翻了臉,這回……給父親祝壽,是真心希望父親能過得舒心。霍祁不由自主地開始數算時間,一本本地翻過去了好多本奏章,倏爾回神才發覺半個字都沒看進去。長緩了口氣,覺得是因為這幾日席將軍舊傷復發而心神不寧‐‐不只是他心神不寧,滿朝文武也沒幾個不記掛的。便把手上這本奏章翻來覆去地折騰了半天,終是問了句:&ldo;鳶令儀離宮了?&rdo;袁敘一怔,頜首應了句:&ldo;是,已離宮了。&rdo;&ldo;嗯……&rdo;霍祁點頭應了,恍神間眼前浮現了席蘭薇的那一臉欣喜。那是直入眼底的欣喜之色,真真切切地在他眼前,可那天她又明顯一舉一動間皆是小心。眉頭一皺,霍祁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對頭。因為她不會說話?似乎不是,這事他早已知道,原因也人盡皆知,沒什麼奇怪。思來想去也沒能想出個所以然,霍祁掃了袁敘一眼:&ldo;袁敘。&rdo;&ldo;陛下。&rdo;袁敘躬身聽命,卻見皇帝沉吟了良久,斟酌著道,&ldo;這祺玉宮……&rdo;提了祺玉宮,袁敘目下頭一個想到的自是雲宜閣的席蘭薇‐‐上一句問的也是她麼,剛回去省親。於是袁敘一揖,很有眼力見地回了一句:&ldo;臣去雲宜閣問過,無甚大事。杜充華雖是和鳶令儀不睦,但也沒再刁難過,前幾日還差人送了藥去。&rdo;霍祁安靜聽罷,心下稍安了半分遂即眉心一跳:&ldo;朕問雲宜閣的事了?&rdo;袁敘登時大氣也不敢出一口。小心地觀察了皇帝的神色半天,見未有什麼別的不快才沒施大禮謝罪,靜等著皇帝開口,不知他到底想問什麼。霍祁回思著方才自己想接著問下去的話‐‐想問什麼來著?感覺口中噎著似的,好像沒什麼要問的了?罷了罷了,既然想不起來大抵就不是什麼大事,總之,絕不是要問席蘭薇的事。六月廿九。將近午時,陽光才驅散雨後的涼意,殿頂的滴水瓦當上,被浸溼的青龍紋飾顏色重了一層,有水珠沿著邊緣滾落到下尖掛著,掛上一會兒,&ldo;啪嗒&rdo;一聲輕輕滴落在地上。前夜下了一場暴雨,別的麻煩沒有,只聽說去席府為席垣慶生的官員貴族有不少被擋了歸路,有些告辭得較早,望著雨幕咬咬牙驅車回去了,但也不乏有不少人離開得晚,雨已大得行不得路。所幸席府夠大,留了前來慶生的同僚們借宿一晚。直接導致了今日早朝時泰半官員頭一件事是因未著官服而謝罪……這麼一場暴雨過後,地上積水難免,加之沒什麼大事,是以霍祁很是&ldo;善解人意&rdo;地沒在早朝後再另招朝臣進宮議事。